梁道森的表情一刹那僵硬,俨然未料到他下意识间试图隐瞒的反应,恰恰暴露了真实答案。
阮舒忽然记起了马以。
她向来喜欢自己心里头多琢磨事情,而不得不提,她在马以那儿治疗了七年心理疾病,“久病成医”或许夸张了些,但马医生的专业素质少不得影响了她,帮助她的“多琢磨”偏向合理的逻辑,而减少胡思乱想。
撇开这抹插入的思绪,她转回正题,心下疑虑庄爻怎么还敢把梁道森的女朋友留下来?不怕那个女人被她撬嘴巴?还是自信那个女人会守口如瓶?
那她是不是不要浪费机会?一会儿就吩咐荣一,派遣陈家的下属偷偷把那个女人给找出来?
噢,或者根本不必费力气去找,直接绑了梁道森,逼那个女人出来就成。
思绪转一圈,心里头便有了决定。
眼皮子一掀,她看着梁道森:“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改旗易帜?”
赤果果的拉拢,单刀直入得梁道森不由怔忡。
阮舒放下酒杯,证明自己不是开玩笑地说:“你昨天告诉我,他们允给你的条件是,完成假扮未婚夫这个任务后,就让你和你的阿柔在一起?其实你不妨和我聊一聊,你和你的阿柔之间的难处。或许我也有能力可以帮到你呢?”
她曼声提出诱惑:“你不觉得,现在你和你的阿柔,都暂时脱离江城,在荣城这里,可能是再好不过的一次私奔的机会。”
梁道森心头猛地一动。
阮舒察觉到他神色间的凝思,明显是她的提醒入了他的心。
她狭长的凤眸闪烁着充满算计的精光,微微眯起:“梁先生好好考虑。这是我们两人的私密谈话,交易成不成都无所谓影响我们的未婚夫妻关系。”
“噢,对了,”她似又记起什么,追加着,若有深意地补充道,“告诉你也无妨,昨天你还真说对了,我现如今确实没有如你所以为的那般‘受人胁迫,身不由己’。尤其……最近几天在荣城。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梁道森的眼皮不禁一跳,沉吟不语。
…………
总统套房的第一夜,她和梁道森二人各睡一间房,相安无事地度过。
隔天一早所安排的行程,便是给梁道森的父母上坟。
庄家家奴的众目睽睽之下,阮舒偷懒不得,在陵园的墓碑前,非常地配合梁道森。
终归都只是形式而已,死者都值得尊重,祭拜陌生人也无所谓。相信两位老人家也明白自己儿子真正的爱人是谁。
结束后,一行人朝外走。
冷不丁地,阮舒听见有人狐疑地唤道:“三嫂?”
嗓音熟悉。
而且这称呼……
阮舒的反应还是比较灵敏的,没有条件反射地转过身去看。只下意识地拉高了自己的围巾,并扶了扶自己的黑超。
脚下的步伐则未曾有半分犹豫和停滞。
庄爻亦第一时间察觉不妥,即刻走快至阮舒身侧,大有护住她的意思。
“三嫂!”傅清梨却是又喊阮舒,并且朝她的方向跑过来,“三嫂,是你吗?”
随行的庄家家奴迅速拦住傅清梨。
“欸欸欸,你们做什么?”傅清梨被推搡得气咻咻,当即摆出自己的身份,“我是警察!现在怀疑你们和一宗人口失踪案有关!你们现在必须停下来配合我的工作,接受我的确认和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