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掏出,点开消息。
界面上跳出一张照片。
黄桑从洗碗池前转过身,看到他没动弹,走过来没有摆好脸色地从他的另外一只手中夺过筷子,嫌弃道:“去去去吃饱了就赶紧走,这儿不需要你个大老爷们搭手碍我的事儿”
傅令元没说什么,菲薄的唇抿着坚冷,转身便往外走了。当然,走之前没忘记带走他先前的那瓶酒。
黄桑皱眉盯着他的背影,琢磨着先前一瞬间,貌似从他的手机屏幕上看到了阮舒穿着红色嫁衣……?
待她洗完碗从厨房里出来,果不其然地发现傅令元并还没有走。
那张破旧的摇椅又被他搬出来了。
他坐在摇椅里,倒也没有像之前那样颠着,双脚着地,两只手肘靠在扶手上,十指则在身前交叉。
格格就在他的面前,蹲在地上和阿树、阿上新生的几只小猫仔玩耍,咯咯咯地笑着,旋即口吻遗憾地说:“晏西弟弟要是在就好了他那会儿可想看阿树、阿上的宝宝出生我也好想知道科科和阿针的二胎宝宝长什么样。”
傅令元嘴里叼着没有点燃的烟,闻言晃悠着抖了一抖,语音略微含糊地说:“长得和科科一样丑。”
“科科可不丑”格格反驳他,“傅叔叔你这样说科科,科科会伤心的。他可是你儿子啊”
傅令元斜斜勾唇:“他妈亲口鉴定的,在他面前没少提过,科科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他自己又胖又丑,所以不会伤心的。”
格格摸着小猫仔,回忆起那阵子科科成天的没心没肺,咯咯咯地笑得愈发清脆。
笑完后仍旧有些落寞,问他确认:“傅叔叔,晏西弟弟是不是不方便来这里看我了?我和他是不是再也见不着面了?他一定是忙着照顾他妈妈肚子里怀的小妹妹,所以把我忘记了。”
傅令元伸出长长的手臂,轻轻揉了揉格格的头发:“他没忘记你。之后有机会,你们会再见面的。”
格格一点儿都没怀疑他的话,即刻重展笑颜,弯着眉眼:“傅叔叔你如果见到晏西弟弟,记得帮我先告诉他,我有按照那个时候我和他当初的约定,给阿树和阿上的小猫仔取名字噢”
黄桑从廊下走出来,打断了他们的交谈:“行了行了,别在这里逗阿树和阿上了,我今天布置的功课,你完成了没有?”
格格被抓到小尾巴模样地吐了吐舌头。
黄桑敲了敲她的脑门瞋她一眼:“再不认真学习,你都要成傻姑娘了忘记之前你的智商是怎么被晏西秒杀的了?你都是个当姐姐的人,下次见面,还要在晏西面前什么都不懂吗?”
格格做了个鬼脸:“晏西弟弟也说了,术业有专攻我们满院子的药材,他也一个都不认识全是我教他的”
话虽怼了回去,但格格还是起了身,蹦蹦跳跳地小跑着洗手,然后回屋里。
处理完小的,黄桑回过头来处理大的,抬脚踢了踢摇椅,皱眉:“要死了,怎么藏哪儿都能被你翻出来?不把它彻底弄散架了,你不罢休是吧?”
旋即她又揪了揪傅令元后颈的风衣衣领:“大冬天的穿这么少,还呆在院子里吹冷风,要感冒可别在这儿我们孤儿寡母的免疫力差,白白被你传染”
她的年龄分明比他还小,但多年来的辈分习惯,使得她教训起他来一点儿不输气势。
傅令元咬了咬烟卷,懒懒地应:“嗯嗯嗯,长嫂如母。”
太久没听他这么说她,黄桑一时不适地怔了怔,晃一瞬的神。反应过来后,她猛拍一下他后脑勺:“猴样儿!”
傅令元扬唇,却是往后一靠躺在摇椅上,面朝着蓝黑色的天幕一晃一晃的,双眸却是紧紧地闭上了。
他的情绪明显低落。黄桑正准备问他,没等开口,他倒率先说:“我媳妇儿现在正在和别人订婚。”
…………
江城。
订婚宴按照既定的流程,有条不紊地进展着。
同样又是庄氏祠堂,上回是她独自一人的冠姓礼,今天是她带着梁道森在这里祭告祖宗。
堂内所站的人,同样是先前的九位老人。
阮舒的目光轻扫着,迅速从中找出那位驼背的,心中揣度他会不会又是闻野假扮的。
光线太暗,她辨别不清楚。
收回目光,她握紧手中的那把香,先忙正事,恭恭敬敬地跪到在蒲团上,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