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阖双眼,她蹭一下,埋在他的肩膀。不同于以往的清冽烟草味,此时此刻他的身、上更多的药味。
以及……血腥味儿……?
嗯?!阮舒蓦地反应过来什么,急急地抬头,离开他的怀抱,伸手扒开他的病号服,果然见他腹部的绷带被血染得红红的,出血量还挺多的,看上去就湿哒哒的,她伸出手指,轻轻一碰,指尖上全是血。
“没关系。就是伤口裂开,一会儿找护士重新包扎就好。”傅令元捉住她的手,“最重要的是,你泄完了,不要把情绪全憋在心里。”
“我现在这个样子,得养蛮久的,一时半会爬不树爬不了窗。如果刚刚就那样放你走了,往后得费更大的力气才能把你哄回来。”他斜斜勾唇,微眯一下眸子,暧昧地低了音量,“不过其实若是等我养好了再去找你,就不用说这么话,直接到床上实际行动更方便更有效。”
都这副样子,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瞅着他白的脸,阮舒不由分说从他腿上起身离开,这才现他的左胳膊上,血渍都渗透出病号服的布料外来了,还有他的右腿……
“栗青!九思!”阮舒急急地叫唤。
傅令元尚握着她的手,掌心包裹住她的手背,掌心温度很高,指腹粗粝的茧子很有质感。
阮舒扭回头,与他含着笑意的湛黑眸子对视上,凤眸深处又涌起些潮意——她知道他无论是方才的玩笑,还是现在的无声,目的全在安抚她。
可她如何能不担心?
而且完全是愧疚的——都是她一时冲动弄出来的。
“阮姐抱歉,我们都带了耳塞,没听清楚你喊我们,刚反应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栗青和九思迟了两三秒才赶进来。
阮舒压住潮意,松开他的手,忙不迭叮嘱:把你们老大送回病房,叫医生!他的伤口全裂了。”
栗青顺势望去,表情一变,也不敢问为什么傅令元变这样,当即道:“九思你马上去喊医生!我负责送老大回病房!”
“好!”九思一刻不敢多耽误。
栗青则迅地接过傅令元的轮椅往外推。
阮舒先把自己的口罩重新戴上,然后追出去,跟在一旁。
“你们不用这么焦虑。”傅令元反倒最镇定,淡淡出声,声音里俨然透着一股子虚弱。
“闭嘴!”阮舒低低地呵斥,无意识间便学了几分他以往生气时呵斥她的口吻。
傅令元不说话了,只偏侧着头盯着她看,看不够似的,甚至透着一股饶有趣味的欣赏。
三人一起进了电梯。
原本是他又借机握住她的手。阮舒一反,将他的手按在轮椅的扶手上,她的手心覆在上面,摸到他手背上的针管,摸到他手指的骨节,摸到他手背上浮出的青筋。
阮舒抿了抿唇,心底潮潮热热的。
很快抵达楼层,迅出了电梯。
因为是栗青亲自送回来的,而且神色并不好,黑西保镖们也看得见傅令元绷带上的血渍,明白情况的紧急,谁也没顾得上再去特意检查护士的身份,阮舒顺利跟进了病房。
栗青在两名黑西保镖的帮助下把傅令元从轮椅挪回了病床上。
阮舒邦忙把吊瓶挂回到床头后,转回身看傅令元,现他眼眸紧闭,不知何时已然晕过去。
她心里蓦地一个咯噔。
“医生!你们再去催一催!快快快!”栗青交待。
两名黑西保镖飞快地跑出去。
栗青学过医,在医生来之前想先做前期的处理,立刻叫唤:“阮姐你给我搭把手。”
阮舒连忙凑上前,把傅令元的病号服摊展得更开。
栗青在拆绷带。
阮舒跑去留在病房里的医用盘里翻出医用棉花和镊子,递过去给栗青。
棉花像浸泡过血水一般被丢出来。
而他腹部的伤口被血染得根本看不清楚样子。
阮舒的眼眶不禁泛红。
门外在这时传来匆匆的脚步,已经6少骢着急的声音:“阿元哥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