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灭火器喷了个满身,她心里的火一下子灭去。
有浓烈的忧伤如苍白的泡沫,将她与世隔绝。
“先回我的住处一趟。”
上了车,叶昔交代司机。
司机用眼神向元昱请示,他垂了下眼,同意了。
车子开动,元昱支肘靠在窗边,眼镜摘下拿在手上,骄矜脆弱,半梦半醒。
叶昔暗暗叹了口气,没有打扰他。
倒是元昱先开口:“怎么突然又要回去?”
虚弱、沙哑,他原本柔软动人的嗓音完全变了个样。
元昱是真病得厉害。
“拿点东西。”
叶昔遮掩住被自己抠破的衬衫——总不能穿这个去元家别墅——她看了眼元昱,还是忍不住道,“你别说话了。”
“怎么?”
“声音难听。”
“。。。”
他果然不再说话,车厢里安安静静的。
车子进入小区,是湾城最常见的老式住宅楼,停车场距离住处有点距离,她留元昱在车上等她。
上楼下楼,叶昔很快回来。
换好衣服,带了东西,远远看到元昱下了车,靠在车门边。
他肉眼可见的病着,蔫着,但背脊依旧挺得笔直。
有两个结伴经过的女孩儿飞快地偷看他一眼,面红耳赤地笑。
都走过去了,胆大的那个还是绕了回来,可惜还没和元昱说上话,隔得老远就被保镖拦住、三言两语打发了。
女孩儿悻悻离开,频频回头,眼中的仰慕不减反增,只是毫无办法。
整个过程中,元昱连眼皮都没抬过。
他和外界之间像有一层看不见的墙壁,她曾经踩着一片紫色的梦踏入墙里,现在却到了该抽身出来的时候。
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
元昱打开纸袋,脸色不善。
纸袋里装了两样东西,一样是他结婚那日穿的外套,一样是他在邮轮上送给她的满钻高跟鞋。
叶昔故作轻松:“本就是你的衣服,还给你。”
元昱将纸袋合上,盯着她看:“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衣服。”
他的眼神那么尖锐,看着的是她的脸,却像戳在她背脊上。
叶昔舔了舔嘴唇:“这双鞋,我穿了不合适。”
元昱冷笑:“怎么不合适?”
“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