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窗帘时傅决寒手心全麻了。
孟一在自己绷不住之前开车走了,一路开到约好的珠宝店,拿走那个定了好几个月的丝绒小盒子。
导购和姐妹抱怨说好险才保住这单大生意,一个月前客人差点就退单了。
“那怎么又拿走了啊?”
“对象回心转意了呗。”
孟一听到了个话尾,心想借姐姐们吉言。
最后一天没有安排工作,傅决寒和栗阳留在家里慢慢收拾行李,又把小楼里的各个角落都打扫了一遍。
这是兄弟俩多年来的习惯,gāngān净净地来,也gāngān净净地走,不在任何一个地方留下牵绊。
他把望江的生意平摊给了几位有威望的老板,背后则由戚寒坐镇。
傅决寒守了七八年的地方,不会就此撒手不管,戚寒能在这里建立更完备的秩序。
作为jiā换,他要全权负责戚寒在美国的生意,如果一年之内看不到出色的成绩,戚寒会随时接走傅歌。
父子间的博弈由傅决寒险胜,但很难想象的是,最终让戚寒松口的只是傅决寒和傅歌陪他吃了一个礼拜的晚饭。
每晚两个小时,全程录像,饭是戚寒做的,酒是傅歌挑的,
傅决寒负责打下手。
没有人再提起那些前尘往事和经年仇怨,他们像最普通又不熟练的一家人,各自扮演着各自的角色,为被留在原地的戚寒留下最后一段影像。
傅歌和傅决寒不会去深究这段录像的用途,就像他们不会打开二楼那个满是小孩儿玩具和画纸的房间,再浓重的心疼都是有时效的。
戚寒已经把留给他的时效用光了。
“好好照顾你爸。”戚寒坐在贵宾候机室翻着报纸,嘱咐傅决寒,“别给他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后者散淡地嗯了一声,眼神柔和地落在肯德基的门店前,傅歌正带着栗阳在那儿买薯条。
比起那些jg致的营养餐,傅歌其实更偏爱这些小孩子才喜欢的“垃圾食品”,只不过被关了太久,他已经逐渐忘记自己的喜好,直到重获自由了才敢任性一些。
“比起鲍鱼牛排,他最喜欢吃薯条,是你总是不给他买。”傅决寒说。
戚寒哪儿是不给他买,皱着眉说:“他的胃比你的还脆,我哪儿敢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