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老人家问道:“奚长老要说什么?”
奚长老恭声道:“师祖,此人自称是前帮主游坦之,但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以昭大信,而此刻又以言相激,要以武功与帮主一较高下,倘若帮主不敌,便要将打狗棒拱手相让……”
老人家接道:“这又有什么不对呢?上次本帮召开大会,那游坦之不就是这样当了帮主的吗?”
奚长老道:“那是经全帮公议,并向师祖请示同意的,与今日情形截然不同,武功一道,学无止境,人上有人,天外有天,若论武功,弟子就不在长风老弟之下,但去年为何没人想到推举我当帮主呢?这就是他老弟比我稳健,处事公正,所以众望所归,一致公认他是接掌本帮的最适当人选。而天下武功高出长风老弟的人,更是不计其数,若象这位朋友一样,随便跑来个人,只要能打败长风老弟,帮主的位子就得让给他么?”
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使全场数百弟子,无不连连点头,几乎想鼓掌喝采起来。
不料老人家却不以为然道:“这话听来,不能说毫无道理,但游坦之身分不同,他并非随便跑来的外人,他本来就是帮主。”
奚长老惊诧道:“师祖怎知他不是假冒的?”
老人家遂道:“游坦之,事到如今,你是不得不摘下面罩了。”
蒙面人恭声道:“师祖之命,坦之不敢不遵!”
突然之间,全声鸦雀无声,数百双好奇的目光,不约而同集中在蒙面人脸上。
所有人都凝神屏息,这真是紧张的一刻……只见蒙面人从大敞内伸出双手,从客不迫地举向颈旁,拎着面罩下方的袋口,突然向上一揭,露出真面目的一瞬间,便听得全场发出惊呼:“啊……”
第十九章 丐帮大会
果然,这张由全冠清设法为他除去头上铁罩,以人皮面具遮住曾被热铁罩烫得稀烂的睑池,正是一年多前来此参加丐帮大会,技压群雄夺得帮主之位的游坦之!
吴长风顿时瞠目结舌,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竟然真是游坦之。对方既已搞下面罩,出示了真面目,他还有什么异议?
略一迟疑,他立即双膝一屈,跪下道:“长风愚昧,但兹事体大,不得不倍加慎重,尚望帮主见谅!”
游坦之哈哈一笑道:“吴长老怎么如此说呢?一年多来为我代理帮中事务,我感激尚犹恐不及,怎会见怪?快请起来,快请起来。”吴长风谢了一声,沮然站起。
尽管从大理归来时,他已要求随行的所有人,暂守打狗棒被夺的秘密,以便暗中各路拦截慕容复,全力夺回打狗棒,不使失棒之事泄露,免得落人口实。
吴长风这样做,倒不完全是怕丢脸,或无法向全帮弟子交代,而是担心帮中有些长老,一直对帮主之位怀有野心,逮住这难得的机会,岂会轻易放过,势必引发一场明争暗斗、实非丐帮之福。
随行的几位长老和众弟子,也明白吴长风的苦心,以及利害关系,是以回来之后,只是轻描淡写主产出盛典情况,帮中弟子不幸伤亡多人,对打狗棒被钟灵所夺,又从她手中被慕容复夺去一事,根本绝口不提。
但此刻游坦之“死而复活”,突然意外地现身,吴长风势必得当场交出打狗棒,这教他心里如何不急?
幸好游坦之并不急于要他交棒,眼光一扫,笑问道:“不知各位可有什么意见?有就尽管说好了,我……”
话犹未了,奚长老忽道:“帮主的双目已盲,如今却又复明,这……”
游坦之笑道:“莫非奚长老仍对我的身分有所怀疑?哈哈!奚长老难道未曾听说,我曾将双目挖出给了阿紫姑娘,使她双目复明?如果我也遇上个人,自愿献出双目,那就不足为奇了。”
奚长老只好应道:“是,是,属下孤陋寡闻,愚昧之至……”
游坦之置之一笑,又问道:“还有那位有疑问?”
全场正默然,突见一人“啊……”地一声惊呼,霍地跳了起来。
游坦之微微一怔,放眼看去,只见远处站起个年轻乞丐,一身褴褛,蓬头垢面,脸上黑一块紫一块,不知是跟人打架,被打得鼻青脸肿,还是刚替人清理过炉灶,脏兮兮地根本看不清脸。
他不由地振声问道:“你有话要说?”
年轻乞丐呐呐道:“我,我,没有……”
游坦之想道:“那你为什么站起来?”
年轻乞丐那说得出口,是被身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叫儿,出其不意抓了他的“命根子”一把,而且抓住不放,痛得他不跳起来成吗?
游坦之见他不答话,更怒不可遏道:“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受人指使,故意捣乱?”
年轻乞丐未及否认,身旁的小叫化已站了起来,代答道:“我大哥当然有话要说,你别凶巴巴的,吓得他有话也不敢说了嘛!”
游坦之只好忍了忍道:“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