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眼见慕容复浙脸杀机,这一出手,必是雷霆万钧,立判生死的一击。
她不禁暗自一惊,手中紧握打狗棒,虚张声势地大声向四下招呼道:“大家注意,咱们要抓活的,千万别让他们逃走,尤其是这小子!”
慕容复一时不察真假,眼光急忙向四周一扫,却未见丝毫动静。
不料钟灵趁他分神,突然发难,打狗棒一抡,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来。
她已豁了出去,形同孤注一掷,心知这一击如果无法得手,绝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制敌的机会。
是以运足十成真力,棒分三路攻打,直取对方上盘三大致命要穴。
当日江湖上的“南慕容,北乔峰”,果然名不虚传。
只见慕容复身形一晃,向右错出两步,轻轻松松地避开了打狗棒的凌厉攻势,用的正是丐帮招牌功夫“沾衣十八跌”!钟灵突袭未能得逞,急施“凌波微步”闪退,可惜功夫不到家,火候甚差,加上心慌意乱,退的方位有了偏差,被幕容复看出破绽,以抢走空隙,堵死了她的退路。
情急之下,打狗棒连连猛挥,以阻止慕容复逼近。
慕容复见她出棒毫无章法,如同乱打—通。不禁嚷道:“这套新创的棒法,大概叫做‘乱点鸳鸯’吧?可惜你是个小子,如果是位姑娘,倒像是棒打薄情郎了!哈哈……”
钟灵只道已被识破,她是女扮男装,顿时窘愤交加,无奈技不如人,根本无暇反唇相讥,更不敢说话分神。
其实凭她的刁钻和机伶,即使遇上再强的对手,要想脚底抹油开溜,应该是没有多大的问题。
偏偏这姑娘个性好强,又对运功疗毒的那对男女充满好奇,那肯就此离去。
原来她跟段誉话不投机,起了冲突,愤而出镇南王府,一口气奔出了大理城,直奔点仓山而来。
想起自己的身世,以及这一年多来的重大变故,使她百感交集。
尤其是母亲死于非命,至今连凶手是谁都不清楚,更是令她悲痛欲绝,忍不住掩面痛位起来。
好在深山旷野无人,爱怎么哭就怎么哭。
积压在心里的郁闷和哀伤,经这么一哭,一股脑的全发泄出来了,直到哭累了,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这一睡,直睡到深夜。
要不是被一阵奔来的脚步声惊醒,她还有得睡呐!她所睡之处,正是那矗立的岩石后。
蓦地惊醒,抬眼一看,已是月移中天,耳听奔来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使她暗自一惊。
眼光急向四下一扫,见两丈靠近山壁处,依附着凹人的石缝间有棵苍松,当下那敢怠慢,立即起身疾掠而去,藉树身掩住形藏。
若非听到李小非提及王语嫣的名字,井里否认他是女扮男装的大理皇后,几疑这小子是不怀好意,强劫了个花不溜丢的大姑娘,跑到深山里来不干好事呐!既是扯上王语嫣,钟灵不免起了好奇,倒要看个究竟了。
她心想:“这小子分明是个男的,那大姑娘怎会口口声声称他王姐姐?莫非受伤太重或中毒已深,以致神志不清……念犹未了,李小非已出手如电,点了包小靓的昏穴。
钟灵藉着树身掩护,向两丈外的岩石后看去,只见李小非迟疑片刻,便笨手笨脚地,替昏迷的包小靓开始宽衣解带起来。
她顿时怒从心起,暗骂道:“哼!这小子果然没安好心,想趁人之危!”一气之下,几乎冲了出去。
但继而一想,又觉不妥,这男女间的勾当,她一个女孩家如何能管得……便在她犹豫不决之时,李小非已为包小靓褪下长裤,略一迟疑,当即替她运动疗毒了。
钟灵看在眼里,这才恍然大悟。
幸好未曾轻举妄动,否则岂不弄巧成拙,冤枉了人家。
既是出于“误会”,她不觉莞尔一笑。
在好奇心的躯使下,本想暗中见识—番,看这小伙子如何为那大姑娘疗毒。
只是包小靓已衣不蔽体,这种疗毒的场面,实在不大雅观,钟灵毕竟是个未婚少女,那好意思躲在暗中偷看。
趁着李小非在运动,她便悄然溜了开去。
那知尚未走远,突见从山谷的另一方面,倏地出现了两条人影。
她不禁暗自一惊心忖道:“糟了,那小子也太大意了,既要为那大姑娘运功疗毒,怎可无人在旁为他们护法,万一来人趁机攻击,他们岂不是束手待毙?”
念及于止,她立即就地掩藏住身形,决心看着动静再说,如果来人并未发现这对男女,她自然不必现身,多管人家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