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真在长公主府养一个女子,称那人是长公主?
那些对长公主忠心之人还能跟随他?怕不是以为他疯了,就以为他背弃了殿下。
一个商户女,知道长公主隐秘,便敢仗着长公主已经不在,以鬼神之说冒充长公主,妄想得到比肩长公主的权力。
可笑他竟然……
对一个野心勃勃,鬼话连篇的骗子,心生悸动。
元扶妤只笑不语,她知道谢淮州是不信的。
他这个人,和她一样,只信自己。
“裴渡!”谢淮州扬声唤道。
裴渡闻声将马车车门推开:“在。”
“把崔四娘,关进玄鹰卫狱,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谢淮州道。
裴渡错愕。
“我说的话没听到?”谢淮州看向裴渡。
“是!”裴渡上车欲将元扶妤拿下。
“不必裴大人亲自动手。”元扶妤起身,弯腰从马车内出来,径直下了马车。
她回头,朝马车里身影隐于黑暗之中的谢淮州望去。
身姿挺拔,体态文雅的谢淮州,如寒刃的目光正定定望着她。
刚刚,元扶妤说与谢淮州两清。
是说给谢淮州的,是说给自己的……
她在死前捅了谢淮州一剑,他未死。
他今日给她一杯毒茶,她也未死。
今日起,她会将错手捅了谢淮州的那份浅薄歉意,一并勾销。
昭应,谢淮州定会派人去查证。
等她出狱,大昭的权力之争,他们便各凭本事吧。
元扶妤深深望了谢淮州一眼,随裴渡离开。
裴渡让人缴了锦书手中长剑,将元扶妤与锦书关在一间牢房中。
玄鹰卫的牢房都在地下,只有头顶一方小小的窗户,阴暗潮湿又光线昏暗。
裴渡立在牢门外,让人将牢门锁好,绷着脸上前一步。
他对元扶妤道:“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让谢大人饶了你一命,但你进了我的玄鹰卫,就别想出去了。”
锦书一进牢房便开始动手拾掇,她动作利落将干稻草挪到远离窗户能避风的位置,解开自己的披风铺好,对元扶妤开口:“姑娘,您这里坐。”
见主仆两人对他毫不在意,裴渡抬手扣住牢门木柱:“崔四娘……”
锦书眸色一凛,拔下头上的簪子朝裴渡甩去。
裴渡一把抓住,锋锐的簪尖,距离裴渡面门半寸。
锦书挡住裴渡看向元扶妤的目光,冷眼盯着裴渡:“没眼力劲的东西,我家姑娘不想听你说话。”
裴渡垂眸看了眼手中的簪子,也算是利器了,他收了起来。
跟在裴渡身后的玄鹰卫被激怒:“一个商户之女的恶犬,也敢对我们裴大人狗吠!谢大人虽然没有要你们主仆的命,可这玄鹰卫是我们的地盘,让你们活得连狗都不如,我还是有法子的。”
裴渡转头朝自己的下属看去,下属立刻后退一步。
若是旁人,裴渡或许会默许自己的下属杀一杀对方威风。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