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这句刻薄的话到了嘴边却没说出口。
大概是刚刚余光瞥见了姜雪宁抬手时手腕的伤疤,想到了上京路上的喂血之恩。
也恰恰是这么坚毅果敢的姑娘,他不信她只是个贪财又贪生怕死的人,刚刚她表现出来的种种是她想让他看到的罢了。
她心中到底有何筹谋?
不管是何筹谋不能影响他的计划,她和燕临也不该有更深的接触。
“一府的安危我自常记心间。”
这一世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冠礼上的一切也不会再发生。
谢危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燕临,你是燕府世子亦是我弟子,你有大好前程,儿女情长该放到立业后。”
“嘁~成家立业,先生你看为何成家在前。”燕临今日说话语气十分地不善,尤其是对他,他感觉他对他存在着敌意。
谢危只当他年龄还小,是出于有些政治立场的考量。
谁知他补了一句:“父亲已与姜家定亲,宁宁只会是我的。”
谢危喝进嘴里的茶差点就喷了出来,不得不重新开始审视姜雪宁。短短几月时间就能让一心扑在军营想着建功立业的人荒废掉自己的事业,她果然不是善茬,此女留不得。
“既如此,宁二小姐的伤口已处理妥当,不如我们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话就直说,借什么步,宁宁今日受惊了,我要带她回府。”
想要单独相处,不可能。
谢危看着面前这个小他几岁的燕临已经怒火中烧了,不知所谓的东西,往日教导都到狗肚子里了,色令智昏,一点礼义廉耻都不要了。
这个榆木敲打不动,另一个是非要敲打不可。
“宁二,今日不管是巧合还是其他什么,这旋涡你是卷了,想必也是有话要同我说吧!”
面前这个人虽冷血无情,但不会害燕家。
燕临冠礼近了,前世这时候光顾着临淄王沈玠,燕家出事了她才知道,也不知燕家到底被那薛远拿住了什么把柄。
她相信燕临能处理好,但多一个帮手也好。
“燕临,我没事,脖子也不疼了,有点想吃李记桂花糕,要不你去帮我买一份,我同谢大人说几句话。”
燕临不想去,不说话,委屈巴巴地望着她。
“今日重阳,你说了要让我开心的。”
燕临一把将她扯进怀中,在她耳边轻语:“那你跟他说话不许看他,你说了只嫁我不能反悔!”
“嗯!不反悔。”燕临偷偷在她耳侧落下一吻,姜雪宁被他这突然的举动羞的脸红到了脖子根,燕临这家伙,现在可是当着谢危的面就敢这么撩她,好在今日穿着也够红,只当是衣服衬的。
“不许欺负宁宁。”燕临瞪了谢危一眼才慢慢离开。
有了上一世的经验,燕临知晓谢危就是他的表兄,而且前世后面二人也有诸多的对抗,他对他自没有从前的尊敬。
而在谢危看来他这一切的变化都来自于认识姜雪宁以后,目无尊长,言行孟浪,儿女情长。
古有商纣王宠妲己建酒池肉林,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在他眼中燕临虽不一定能成帝王,但姜雪宁却有祸国妖后的面相。
他非要斩断他们这孽缘,或叫她祸害别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