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鎏金兽炉吐着龙涎香,沈瑞雪正端着茶盏,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他今日未着龙袍,只穿一件月白色常服,倒显出几分少年人特有的朝气。
"燕将军昨夜休息得可好?"瑞雪抿了口茶,眼睛却瞟向窗外的沥沥春雨,"听说母后寝宫的炭火烧得格外旺,想来不会沾了这春雨的寒气。"
这个季节哪还需要什么炭火,这小子分明是笑他干柴烈火。
燕临正在系披风的手顿了顿,耳根微微发热,这话中的调侃。。。。。。
"托陛下的福。"燕临最终干巴巴地回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剑。
瑞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正要再说什么,忽然瞥见燕临身后转出一道熟悉的身影,惊得他差点打翻茶盏。
"母、母后?!"
姜雪宁一袭绛紫色劲装,发髻挽起只簪一支白玉簪,一副男子装扮。
瑞雪似乎从未见过母后这番模样。
她缓步走到瑞雪面前,伸手替他整了整有些歪斜的衣领:"多大的人了,衣冠都不齐整。"
这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却让瑞雪怔在原地。自他登基以来,姜雪宁鲜少在人前对他流露出母亲般的亲昵。年轻帝王耳尖微红,竟显出几分孩子气的无措。
毕竟他刚刚还在调侃。。。。。。
燕临站在一旁,看着这对天家母子难得的温情时刻,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昨夜风大雨大,母后睡得可好?"瑞雪很快恢复常态,意有所指地问道。
姜雪宁面不改色:"尚可。倒是陛下,操心国事也要注意龙体。"她说着,目光扫过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眉头微蹙,"这些都要今日批完?"
瑞雪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笑道:"母后放心,儿臣已经习惯了。"
“这些老匹夫酒足饭饱就喜欢说些废话,真要是紧要关头的事又这个推那个,那个推这个。。。。。。”
姜雪宁批过一段时间奏折,那些大臣一天天写些鸡毛蒜皮小事,要么就是她不喜欢听的事,所以后面奏折都是给张遮批了。
“儿臣多谢母后关心,母后这是。。。。。。”他意有所指她的打扮。
“听燕临说谢危的尸身被盗了,你派他去大梁查明真相,我随他一起。”
“胡闹。。。。。。”瑞雪下意识地拒绝带了几分帝王的气度,然后有点生气地望向燕临,说好了不告诉她,怎么当晚就说了。
“母后,大梁危机重重,朕可就你一个母后。。。。。。”
瑞雪是极看重亲情的。
“本来你是不止一个的。。。。。。”姜雪宁说的是沈玠那时的后宫,若是没这么大变故他可不就有好几个。
“这世上的人都是只有一个的,若非是我,你派去的每一个细作、将士也都只有一个。”
“那怎能相提并论,他们与朕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