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站在桃园的月洞门外,手里拿着剥好的最新鲜的鸡头米还寻了市井的许多新鲜小玩意儿。
他本来是想来哄宁宁开心的,却不想看到了这样一幕——
桃树下,姜雪宁与张遮相对而立。初雨纷扬,他们并没有用油伞遮去,那丝丝细雨落在她的发间眉梢,呈着晶莹的模样。
张遮伸出他宽大的衣袖,给她遮去些许雨丝,另一只手顺势擦去落在她额头脸上的水珠。
只是他的手指停留在她脸颊的时间分明比必要的长了些,而姜雪宁竟然没有躲开,反而微微仰起脸,唇角含着燕临许久未见的柔和笑意。
燕临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才离开几日,张遮就这么轻易地把她哄好了?
那他苦苦找寻的这些算什么?怎么拿上台面?他又是用的什么方法?
更刺目的是张遮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姜雪宁肩上,而她顺势倚着她,不算太暧昧的姿势,却在纷扬的桃树下美得像一幅画。
燕临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装鸡头米的袋子在他掌心皱成一团,这还是他去一个个农户家里寻来的最新鲜的那一份。
他应该立刻离开的,可双脚却像生了根,死死钉在原地。
直到张遮似有所觉,转头看向月洞门的方向,燕临才如梦初醒,仓促退后几步隐入廊柱阴影中。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震得耳膜生疼。燕临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中,却浇不灭心头那把无名火。
他最终没有进去,不管是谁哄好了她,只要她能别再像之前那般作贱自己,他都能接受。
就是心里闷的难受,从前谢危在,他还能和他吐槽,一起想办法赶走这讨人厌的张遮,可如今。。。。。。
——
城南的小酒馆里,燕临独自坐在角落,面前的酒壶已经空了三个。
"客官,您慢些喝。。。。。。"酒保担忧地看着他,他不知道这几日为了给宁宁找东西根本就没睡好,眼中的血丝比晚霞还要红。
"再来一壶。"燕临将碎银拍在桌上,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酒保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去取了酒。这已经是今晚第四壶烈酒了,寻常人早该醉得不省人事,可他的眼神却越发清明,只是脸色白得吓人。
新上的酒刚倒满一杯,燕临就仰头一饮而尽。烈酒灼烧着喉咙,他却感觉不到痛,只有胸口那个血淋淋的窟窿在提醒他还活着。
"宁宁。。。"他无意识地低喃,指尖在粗糙的桌面上划着那个刻在心底的名字,“我答应你不再喝酒了的,你看。。。。。。我食言了,你要不要来惩罚我?”
桃园里那一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靠在张遮身边的样子那么自然,仿佛那个位置本就该属于他,但那个位置怎么轮得到他?
无论是少年情谊还是先来后到,都是他更胜一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