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能视物了,这是个好消息,但姜雪宁怕她不能接受这病一场就青丝变白发的模样。
她也不知道为何他们这几个其实都比她想象中更重视自己的容貌。
但,这个事情瞒也瞒不住。
姜雪宁又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定他能清楚地看见了便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拿了出来。
“早叫你惜命了,这一遭下来,你瞧瞧,都可以当我爹了。”
她虽然语气戏谑,但也时时刻刻都在观察着谢危的神情。
他之前余光有瞥到过发丝,不觉得有啥,不就长白头发吗,谁不长啊?
但他此刻看着小镜子中自己满头的白发,还是流露了些许的嫌弃。
尤其是听到姜雪宁说的他都可以当她爹了。
本来他就比他大挺多,虽然皮肤并未松弛,但是有些违和了。
“是啊,宁二,我都配当你爹了,不如你先叫声爹来听听我先适应一下?”
姜雪宁:?
还是她多虑了,他还能顺着她的话同她调笑,心态果真是强大。
“是谁要当爹?”霜雪拎着他的药箱,燕临跟在后面,两人一同进门。
“谁要当爹?没有人要当爹,你听错了。”姜雪宁不想接着这个话题讨论。
“霜雪,你赶紧给他再瞧瞧,这眼睛到底好全没有,还有这头发,能不能养回来?”
霜雪打量了谢危一眼,然后拿着他的各种工具在他身上走了一遍过场,说道:“他与蛊王本是同生同死,蛊王异变让他的身体亏损太过严重,精气血都需要很大时间,花费很大精力去调养,我目前能做的只能是让他的身体机能不老化,其他的实在无能为力。”
霜雪盯着谢危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随后又一本正经地说道:“此外,调养期间他还必须禁欲,至少三年。”
听到这话谢危那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脸终于有了裂缝:“此话当真?”
他几乎把霜雪给瞪穿,还有这副作用,怎么之前都不说清楚?
“当真,这你自己应该也有感觉。”霜雪靠近他的耳边,有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最近她一直在你身边,你的身体难道会没有欲望?但是你行吗?”
谢危一个伸手就要掐他脖子,但看这么多人在,将动作换成了捋他胸前的碎发,然后顺势揪了几根泄愤。
最近他都和姜雪宁同床共枕,要说欲望他每晚都有,但想着自己是病人,而且身体确实虚弱,所以每晚都是只亲亲额头就入睡了,想着总归是来日方长。
现在霜雪给他来自这一出,他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
他弄死了他精心培育的虫子,他报复他,强制他清心寡欲。
谢危心里百般滋味,看着眼前这个听说他要禁欲三年嘴角都压不下去的燕临,还有暂时被绊住的张遮,三年啊,他如果三年都不能碰她,那她这个小没良心的怕是早就把他放下了吧。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这样说,未必不会有其它办法。
既如此不如将计就计,再以退为进。
他退后一步,瞄到了姜雪宁绣花篮子里的剪刀,拿起剪刀就剪掉了自己的头发。
霜雪还以为他要拿剪刀刺他泄愤,还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没想到他竟然对自己的头发下手,这又是什么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