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雪出了校门,并没有直接回家。
她拐了个弯,熟门熟路地朝着镇子另一头的某个街口走去。
午后的阳光有些晃眼,街上行人不多。
很快,她就在一个黑街巷子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江厌正斜倚在一棵老槐树下,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眯着眼睛,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听到脚步声,他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
当看清来人是林见雪时,他原本有些惺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腔调。
林见雪走到他面前,从口袋里摸出几张叠得整齐的钞票,递了过去。
江厌瞥了一眼她手里的钱,挑了挑眉,慢悠悠地伸手接过,在指间捻了捻。
他嗤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哟,大小姐,今儿个又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说吧,这次又想让兄弟我帮你‘活动活动筋骨’,收拾哪个不长眼的?”
一回生,二回熟。
他这话说得,倒像是跟老主顾打招呼一般熟稔。
林见雪听着他那副懒散中带着几分无奈的口气,紧绷了一上午的嘴角,倒是忍不住轻轻扬了扬。
“镇海高中,一个叫张睿晨的男老师。”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帮我套个麻袋,好好揍他一顿。”
“最好,让他一个月下不来床的那种。”
江厌叼着狗尾巴草的嘴角微微一顿,脸上的懒散表情也僵了僵。
一个月下不来床?
他有些诧异地抬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女人。
明明笑得那么温柔和煦,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股子让人脊背发凉的狠劲儿。
啧,这女人,瞧着斯斯文文,漂漂亮亮的,心可真够狠的。
“我说大小姐,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江厌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饶有兴致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探究。
“他又怎么不开眼,得罪您这尊大佛了?”
林见雪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淡了几分。
“没什么。”
“就是嘴巴太碎,话太多,惹到我了,不高兴。”
她轻描淡写地解释道,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麻烦。
说完,她不着痕迹地瞥了江厌一眼,话锋一转:
“倒是你,江厌。”
“你这嘴皮子,怎么回事,话也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