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握她伸出去的手,掌心和手指都很柔软,很刻意学她的语气,
“你好,我叫黎春风。”
甚至松手之前,还用手指在她掌根处挠了挠。
像挑衅,又像不经意。
但有些凉。
以至于邱一燃在那一刻觉得有些可惜,或许婚结不成,她也应该握久一些。
至少能让对方的手在握过自己的手之后变暖一些,
“没关系,你也还是可以反悔——”
她还没说完。
就看见女人已经将笔盖取下,低头在那张空空如也的表格中写下第一处内容——
邱一燃,她的配偶。
这对邱一燃来说,当然也是一种极为新奇的感受。
而女人似乎也对此和她感受类似,停笔之后,盯着表格中一栏许久,才轻启红唇,
“邱一燃这个名字很好听,因为刚刚好,我喜欢连名字都像会愿意为爱孤注一掷的女人。”
邱一燃笑得不行。
她接过笔,在自己表格中一笔一画地填下另外一个名字。
收笔后,笑望着女人,说,
“黎春风这个名字也很好听。
刚刚好,我喜欢连名字听上去温暖可靠的女人。”
于是女人笑眯了那双仍旧洇着醉意的狐狸眼,说,
“原来我们从名字就很相配。”
那时同性婚姻登记的流程很快。
因为不被国内承认,于是她们提交的材料比异性婚姻要简洁许多,流程也很简单。
结束之后,已经是圣诞节的晚上了。
整个巴黎五彩斑斓,塞纳河在迷蒙中晃到她们两个脸上。
邱一燃忽然意识到从此以后圣诞节就多了一层意义,是她和一个人的结婚纪念日。
记忆中她们这个圣诞节过得异常温暖,几乎没感觉到风雪的侵蚀和寒冷。
再醒来后,邱一燃仍然是躺在地上。
酒店房间里烧的篝火很暖,火光噼里啪啦地,映在她脸上,很舒服。
接连两天的疯狂,让她在这个圣诞节彻底过去之后,忽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迷茫间张望——
那么冷的天,她看见个穿吊带长裙的女人,光脚站在覆盆子红的地毯上,卷发飘摇,倚在窗台边上吹风。
绿纱窗帘和女人裙摆一同被风吹得飘起来,晃得视野模模糊糊,像生着绒绒毛边。
“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