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布局一如梁德旖所想,白米色为主,空荡,寂寥。
全屋最柔软的沙发,貌似不如她的袜子软和。
她正犹豫往哪里坐,倪乒乒和霍之冕出来了。
男人身着轻薄的套头衫,休闲裤,羊皮拖鞋,身姿依旧挺拔。
只是在看到她时,神情里流露出了一点儿惊讶,也没说什么。
“有事儿?”霍之冕在沙发落座,拧开茶几上的瓶装水。
“遇到小元宝儿,就想到酒店的事有进展,给你汇报。”倪乒乒说。
“自己处理。”霍之冕拧紧瓶盖。
“那不成啊,我看方案,有那谁的作品。”倪乒乒一手搭在了沙发背,和霍之冕凑近了些,似要看清什么。
梁德旖坐在一侧,双腿拢着,双手却紧紧拧在一起。
那谁,是谁?
方案里有哪位艺术家的作品和霍之冕有关?
她竭力思索,找不出答案。
梁德旖抿唇,记起了邴明月的话。
为买家挑选合适的画,是多维度的。拣错了画,触了忌讳,是自断前景。
可在选画时,的确有给邴明月过目,前后改过七版名录。
问题出在哪里?
梁德旖吸了口气,空气里有凛然的松木香,笔直而凝神。
她神思清明。
故意的,倪乒乒在诈。
虽然不知倪乒乒为什么这样做,但她不想自己的声誉被滥用。
更不希望,霍之冕陷入被动。
“我恰好还记得艺术品名录,需要复述吗?我也想知道我的问题在哪里。”梁德旖开口。
霍之冕侧头看她。
小姑娘揽下责任,为他解围?
他有点儿想笑,看向倪乒乒,“你午饭吃了吗?”
倪乒乒下意识接话,“没呢。”
“厨房还有二斤盐,别客气。”
倪乒乒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