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命贱如蚁,死死生生都逃不出这炼狱,凭什么他?就可以活得那般磊落!”
话到最后?他?已近乎嘶吼,压抑了三千多个日夜的暴戾情绪一涌而出,野兽般横冲直撞在空荡荡的囚室。
陈英望着东宫眼角渗出的一滴泪,静了片刻,怜悯道:“殿下今日说这些,究竟是想说服我,还是说服自己??”
那滴泪到底没能淌下来。
褚尧泪痕半干,吹在风里生出些许凉意。他?拔出佩剑,抬手划破了掌心。
“噬灵祭第一步,血书献祭之人的八字名姓于九阴枢上。”
血一滴滴打落,蜿蜒四?散,迅速填满了那些被杂草掩盖的地缝。此刻若从上空看去,山巅之上一个巨大的祭坛已初现雏形。
剑尖点地,一横到头,忽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
“我叫君如珩,君子的君,君子如珩的如珩。”
“三哥,不过一只小雀罢了,何至于此?”
褚尧握剑的手微微发颤:不过一只小雀罢了,何至于此!
一竖一钩黏连涩滞,写到后?来皆是心力。
“我啊,出生在子春十月,就是寒潮前最后?一个小阳春。”
褚尧心想这世间事真是奇怪,他?二人一个生在孟春,心却堪比坚冰;一个生在晚秋,心火烧得百千盆冷水都浇不熄。
而此时,君如珩摆弄更漏的手一顿,若有所思地问:“今儿是几?号了?”
闻坎答:“十月初七,过不了几?日,就是您生日了。”
君如珩惊异地看向他?:“你知道我生日?”
闻坎将手里的灯笼架到烛台上,用铜签拨了拨烛苗,盖上灯罩,拧身笑道。
“殿下看重您,自然不会忘了您的生日。想来,到时候会有一个很?大的惊喜吧。”
君如珩面色不改,看不出一点受宠若惊的样子。他?透过窗,看向远处如怪兽蹲踞的阴山脉,整个人的气质都幡然凝重起来。
“这世上还有什么惊喜,比得了一个干干净净的褚知白……罢了,塞上风寒,你去端碗姜汤来,我怕他?那身子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