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饭吃到一半,客厅进来一个穿吊带裙的女人,浑身湿漉漉的,光着脚,拎着高跟鞋,娇滴滴地埋怨徐鹤怎么不去接她。
徐时行认得她,荧屏上高贵冷艳的大明星。
可能艺术家的感官较之普通人更敏感。
还没坐稳,一阵馥香飘进鼻孔,像风吹过麦浪,又像烈日炙烤石砾,举目四望是粗犷无垠的荒野。
徐时行嗅着气味来源,目光凝在沙发靠背上一件黑色夹克上。
说起小提琴。
那晚被叶辰借走后,第二天一早吴主任就找到他,神秘兮兮问他的小提琴卖不卖。
琴,是琴师至高无上的信仰和荣耀,怎么可能会卖?
徐时行从吴主任的含糊其辞中拼凑出事情原貌。
大概是那位叶辰的金主太子爷对小提琴的音质赞不绝口,叶辰有意讨金主关心,不敢承认那把琴是借的,于是就有了吴主任做说客买琴那一幕。
琴还回来后,他第一时间发觉琴上有陌生气息。
不是叶辰身上冷感十足的苦衫味。
是那种。。。。。跟这件夹克一样,松风新月、旷野藿香。
味道并不讨厌,徐时行也就没有清理。
说实在的,孟管家对这位少爷的第一印象很差。
平徐城的风言风语时不时传到北京来,哪家富商又和徐总的二房太太拍拖之类的,导致孟管家对那娘俩很不看好。
后来接触多了,才发现这孩子的性格还不错。
只是,可惜了。
徐家已经有了名正言顺的大少爷。
琴弦残存的藿香、沙发靠背的黑夹克,熟悉的气息似山风过野顺着鼻孔钻进胸腔。
徐时行惊惶站定,映入眼帘的是托住花盆的小臂,冷白肌肤青筋鼓起,虬结有力。
看这臂力,不只是花盆,就连他整个人都能毫不费力举起来……
然后花盆被移开,露出一张稍显年轻的脸庞。
这人好高,徐时行微仰头才能看清他。
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长相,最多二十出头,白色polo衫露出锋利的锁骨,蓝宝石项链点缀其上,细细的金链往下延伸到挺阔的胸膛。
作为一个艺术家,徐时行见惯了美的事物,却也从未见过如眼前人一般,无可挑剔的五官,漂亮和野性浑然一体,令满园名花黯然失色。
徐时行微微恍了下神。
“秦兄,快起来吃早饭啊!”
秦朗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然后带着浑身的低气压去拉开了阳台的门。
看着成栎的嬉皮笑脸,他闭了闭眼,然后才开口问道:“昨晚上你给我吃了什么?”
“啥?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