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御街,见两行都是烟月牌,却是一反常态,热闹更胜往日。
“为何其他各处萧条,唯有此处昌盛?”
徽宗不解。
“官家,这梁山大军就在城外,断绝了物资入城。大家坐吃山空,酒楼、茶肆但凡有点余粮都自个儿留着了,哪儿肯开门营业卖与他人啊。”
蔡攸的解释看似有理,但徽宗还是不满足,指着灯红酒绿的风月街道:“这里为何生意兴隆?”
“食色性也。越是烦闷忧虑,越是有人前来借酒消愁。这勾栏美酒虽好,却当不得粮食。美人虽妙,却同样需要吃喝。不做生意不行。各取所需罢了。”
蔡攸是风月老手,勾栏的常客,对来这里常逛的人心态把握很准。徽宗不也是因为不愁吃喝,心情烦闷,所以才来消愁的么?
京城百姓挨饿,但仍有大把的富贵群体需要抚慰,所以造就了风月街的异常繁华。
这个解释非但没能让徽宗解惑,反而更加郁闷生气了。
当徽宗在花楼里看到许多熟悉面孔时怒气更盛了。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让童贯这阉人领兵,根本不行!”
“我等圣人弟子,学富五车,胸怀韬略,运筹帷幄,若是能提五万兵,必能杀的梁山人仰马翻!”
“奸贼当道,官家蒙蔽,这东京城还能守得住么?”
“妖道林灵素迫害佛家高僧,这是报应啊!”
“要我说,就应该及早迁都,现在城内萧条日胜一日,再这么下去,我怕大宋要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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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竟敢咒我大宋!”
“胡说,我爱大宋,我怕他完了!”
“你怕完就走啊,城门又没关。”
“城门是没关,但是梁山兵马在外面转啊,出城带的车马箱子都被收走,光人离开有什么用?”
“所以啊,还得是大军护卫,咱们集体离开才有把财产带走的可能!”
“可惜官家被奸臣蒙蔽,至今不肯迁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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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议论传入徽宗耳中,分外刺耳。
“这些米虫,在大殿之上装聋作哑,不思治国退敌良策,却在这里寻欢作乐,大放厥词,实在可恶!”
徽宗气的手都在发抖,这么多年修道的养气功夫也平息不了心中愤怒。
“官家生气,微臣可以理解,但这种情况又不是今天才有,咱们今日本就是为了放松心情,官家息怒,还是尽快去找师师姑娘吧。”
蔡攸急忙将徽宗挡住,拉到了一边。
徽宗生气过后,突然醒悟,自己要是这样跟众多大臣们相遇,那岂不是很尴尬?于是顺着蔡攸的拉扯躲了过去。
又转了一条街,见一家外悬青布幕,里挂斑竹帘,两边尽是碧纱窗,外挂两面牌,牌上各有五个字,写道:“歌舞神仙女,风流花月魁”。
正是李师师所在的花楼。
以前李姥姥只能带着几个淑女在镇安坊小街巷里揽客,自从徽宗看上了李师师,给了许多金银财宝。李姥姥发财之后,也在临街耀眼地段置办了产业,与另一位花魁赵元奴比邻,最近,李师师艳压赵元奴夺下花月魁,一时风头无两,生意非常火爆。
蔡攸银子开路,让龟奴引着,径到李师师所居住的上清馆,揭开青布幕,掀起斑竹帘,转入中门,见挂着一碗鸳鸯灯,下面犀皮香桌儿上,放着一个博山古铜香炉,炉内细细喷出香来。两壁上挂着四幅名人山水画,下设四把犀皮一字交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