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咖啡馆里坐下,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用手机交流。
之所以不直接说话,是因为大小姐才刚学会使用手机,所以觉得这种交流方式很新奇。
每当夏平昼懒得打字,从手机上抬眼想要张嘴时,绫濑折纸都会用纸页轻轻地堵住他的嘴唇。她头也不抬,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略微空洞的眼眸之中映着屏幕上的文字。
用过早餐后,夏平昼和她走出了咖啡馆,为玻璃门上好锁扣,之后在长街上的无人角落唤出皇后石像。
皇后石像将夏平昼揽在左肩,又将绫濑折纸揽在右肩上,而后抱起两人纵身一跃,身形在城市上空奔走。
他们可以看见富士山的朦胧轮廓,晨光落在东京湾上,映出了一片粼粼波光。清晨的东京生机勃勃,彩虹大桥之上车辆来往不断。夏日暖风灌来,玻璃幕墙上映照出了皇后石像的侧影,和服少女的发丝在风中摇曳。
不一会儿,皇后石像带着他们来到了附近的一座大山上。阳光穿过树冠照在两人的头顶,少女的肌肤好似琉璃一般澄净透明。
夏平昼和绫濑折纸曾经来过这儿,那时山上出现了卡牌事件,他坐在咖啡馆的屋顶吹风,绫濑折纸正好上来找他。
她造出纸龙,载着他来到了神社前方,一举击杀了修罗恶魔和夜叉恶魔。简直就好像在拍卖会上胖揍苏子麦一样轻松惬意。
鸟鸣和树叶的沙沙声笼罩着偌大的世界,映入眼帘尽是翠绿。他们在山林间步行不久,在山崖前找到了一块空旷的地儿,山底下是一片碧绿的湖水。
“就在这里吧。”夏平昼说,“讲道理,这种深山老林应该不会引起太大注意力,我和皇后石像在附近放风,你可以放开手尝试。”
绫濑折纸无声地点了点头,从袖口之中取出了灰白色的书本。
一片明媚的阳光从山顶拂照而来,书本封面之上的灰色褪去,看起来近乎一片纯白。无尽抄本无风自动,在和服少女的操控之下向外翻开,一张张纸页撕裂开来。
不一会儿,狂风灌来,万千树木沙沙摇曳,山林中鸟兽齐鸣,湖水之上掀起万丈波澜,整个世界都笼罩在这一阵偌大的动静之中。
夏平昼抬起头,黑色的发丝被风吹起。他望着山顶之上的那一片匪夷所思的景象,微微睁大了双眼,脸上浮现出一丝讶异之色。
十几个小时之后,美国时间八月六日中午十二点,帝国大厦的地下二层。
一片空荡荡的停车场里,尤芮尔打开一辆迈巴赫的车门,坐在驾驶座上,使用遥控钥匙启动引擎。
顾绮野跟着上了车,坐到了副驾驶座上,随手关上车门,而后沉默地看向窗外,脑海中回想着方才在会议上见到的十名虹翼成员。
“现在做什么?”他问。
“先去吃饭。”尤芮尔说,“然后分配任务。”
“任务?”
冰雕般的白发少女点点头,沉默着取出平板电脑,看了一眼上边的文件表。
顾绮野投来目光,在文件表上看见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脸色微微变化,俨然是他在东京拍卖会上见过的旅团团员:赭红色和服的少女,身穿黑色风衣双目幽邃的青年……
“白鸦旅团”,这个强盗组织的名字一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顾绮野回想起了半个月之前在东京拍卖会上发生的种种事件,他仍然记得在镜面世界被旅团成员包围的绝望感,以及在濒死之际拦在他身前的那一道黑影,那个头戴金属呼吸面具的男人。
脑海中鬼钟的背影一闪而过,他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低落的阴影。
“我们手头有两件紧急任务,而虹翼里有五个成员正在休假,所以我们必须在剩下的七人里妥善分配人员,将这两个任务完成。”尤芮尔一边浏览文件一边说。
“哪两件任务?”
“第一件任务是抓捕白鸦旅团,他们身上有直接参与劫掠并毁灭鲸中箱庭的嫌疑,因此通缉级别大幅度提升,原本他们并不在我们的处理范畴内,但随着八月一日的箱庭毁灭事件发展,高层决定派出我们在短期内将他们抓捕归案。”
“白鸦旅团么……”顾绮野面无表情,“但我们该怎么找到他们?他们行踪不定,在世界各国之间游荡,没有一个固定的活动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