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背后路过的周舟只捕捉到断断续续的声音,听见他的名字,又听见“抛弃”这个关键词,没法不多想。
打字的声音盖过了周舟的脚步声,齐霁也就没发现安静地站在他身后的周舟。他如常伸了个懒腰,差点被余光里突然出现的身影吓到。
“你怎么偷偷监视我。”齐霁捂着心口,大惊失色。
周舟挑挑眉,别有深意道:“听到有人提我的名字,有点好奇。”
他看一眼周舟,又看一眼手机屏幕,顿时想明白了其中联系,直接破功笑出了声,调大了音量,他把这条语音在周舟耳边原模原样地放了一遍,这才打消对方奇怪的想象。
他向后一仰,结结实实地靠在周舟腰上,“也不知道你一天天在胡思乱想什么。”
周舟如释重负,说:“跟你学的。”
“怪不得我们这么般配,”齐霁不禁唏嘘道,“这跟天生一对有什么区别?”
无论齐霁说什么,周舟都连连称是,没有原则地附和他。
被齐霁晾了十分钟的秦宇鸣忽然收到了一条信息——
“我要被周舟可爱死了。”
秦宇鸣默默长按语音,想要撤回他对齐霁的夸奖,屏幕上跳出一条超时无法撤回的提示,他只好再度愤恨地猛戳屏幕。
“我要跟你们狗男男拼了!”
除了齐霁,秦宇鸣只请了三四个和他们关系还不错的同班同学。齐霁最后一个推开包厢的门,对着里边几人客气地笑笑,秦宇鸣把他招呼到自己边上的空位,凑过来小声说:“你笑得好假。”
与到处广交好友,遇见谁都能打个招呼的秦宇鸣不同,齐霁的生活虽然不乏欢声笑语,但熟到可以归为“朋友”的人寥寥无几。高三一年,他性格上的转变扭转了学校里的风评,许多人因为认识秦宇鸣,顺带朝他示好。
齐霁以置身事外的态度自处,不拒绝别人善良的好意,也不会主动巴结谁,和人群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听上去有些无聊,但这是最让他舒服的生活方式。
“也不想想我是因为谁邀请才来的。”齐霁回他。
“好好好,等下吃完饭他们可能要去唱歌,你要是不想去,就让周舟来接你吧。”亲身经历过照料喝醉的齐霁,秦宇鸣再也不想在街头照料一个痴情的醉鬼,既然齐霁对吃饭之外的事情没有丁点儿兴趣,都不需要对方找借口溜走,他就体贴地提前给人决定好了去处。
恋爱脑就得恋爱脑来治,让周舟打包把齐霁接走,显然是最正确的做法,他可不想再被周舟冷眼相待一回。
齐霁心里头举双手赞成,又能蹭饭又不用过多社交的好事可不多,他假装不满意地说:“你说得好像我很招人嫌一样。”
“你们恋爱脑就是很招人嫌的啦。”包厢的光线太好,照得齐霁的手比平时更显修长,手指上的戒指随着对方夹菜的动作晃进秦宇鸣的视野里,促使他说出一句刻薄的评论。
下半学期学校检查仪容仪表的频率降低许多,但还是维持着一月一次的定期检查。每个检查的中午齐霁都异常忙碌,先把招摇的耳钉摘下来放好,再把三天两头出现在秦宇鸣视线里的情侣款戒指放好。
秦宇鸣至今还记得有次齐霁不小心把戒指甩到了地上,找遍了角角落落都没发现踪迹。一到短暂的下课五分钟,齐霁就弯腰在角落里搜寻,没找回来之前,对前来搭话的所有人都爱答不理。
他察觉出齐霁的急切,也帮他开始在地面上寻找,终于在夹缝里发现了闪闪发光的戒指。齐霁拿回戒指,终于给了他好脸色看,说自己欠秦宇鸣一个人情,愿意随时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