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医生一把把他按回去,自己的笑声却愈发不可收拾,甚至到了咳嗽,咳嗽到不停。等他好不容易忍下咳嗽,又看到曹喜春眨巴的亮晶晶的眼睛,又带着笑意,发出了一声闷咳。
“收拾收拾,快回家去吧,臭小子!”
“谨遵先生旨意。”
“哈哈哈,路上慢点。安全!”
“先生再见。”
小小少年无忧愁。他步子轻快,时而蹦跳,生机勃勃,直面着夕阳,胜似日光煜煜。
夕阳就像是万物的迟暮,夕阳下的曹家沟像是浑浊的老人,灭沉沉地。可是,夕阳下的少年呢?少年像是充满生机的将军,将无情的时间冲杀!
物哪里能活过人!
青春正是这般的热烈!所有的苟且与失意,都和少年无关,所有的开拓与历史,都从少年开始。
烦恼,忧愁,都将被生命的浩瀚摧毁,而能填满孩子们无边热血的,只有慈悲和希望。
孩子们在,则个体,社会,民族,历史,代代无穷尽也。
孩子们智,则彼岸,深海,九天,心灵,浩浩无不至也。
“王婆好,王婆再见。”
“李叔叔,您忙。”
“张大姨拜!”
“虹师。。。”
。。。。。。
“小南,你?”
“虹日,回来就好。你看看这小子,跟我年轻时多像?”南诚仁看着虹日,看着夕阳,看着春娃远去的背影,突然被一阵舒适包围,原来是风送来了清凉,他深深地陶醉在此刻。
然后风就跑走了
虹日把自己闷在椅子上,沉着头。他深呼口气,背对着南诚仁说道:“刚回来的好心气,看看你,提什么。。。。。。那小子也像我。”他觉得自己的背被夕阳晒得发痒,恨恨地用力挠了挠,却依旧很痒,只能无力地缩回手,接着说道:“我没敢收那小子。。。。。。”
“说不定,还有别的法子。。。。。。”南诚仁背对着虹日,夕阳把他压成黑色,看不清表情。
“你我心知肚明!”虹日突然转过身来,加重了语气,像是在教导南诚仁:“早就晚了!”他鼓上心头的血气无处发泄,只能重重地呼出气息,终于耗尽了所有力量,颓力地说到:“可惜了,多好一孩子。。。。。。”
“我已经好多年没静下来过了。”虹日突然嗤笑道:“手艺都快还给祖师爷了!哈哈。。。”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
南诚仁做了个梦,梦里他写了首新诗:
故乡在哪里?
稻田,水牛,正在耕作的犁,
像是贝壳藏着沙砾。
我看到了梦幻的墨气,
太阳之上的奇迹,
历史的传奇和诡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