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诰还是拿了披风,替郑婉婉披上。
他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郑婉婉的肩膀,让她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
他则是研墨。
“我念,婉婉执笔,将那残卷所书内容,暂且记录下来,可好?”
他轻声问着。
郑婉婉点了点头,拿起一支狼毫笔,蘸了墨汁,先于白纸上试了试笔。
待习惯了,才又摊开一张大些的白纸,抬眸冲着陆诰莞尔一笑,示意他可以说了。
陆诰盯着她握笔的手,娓娓道来……
直至诉尽心中所思,他放停了声音。
郑婉婉放下笔,收回手时,手腕微不可察的活动了下。
陆诰在她旁边坐下来,将她的手拉入了掌心,给她轻轻按着手腕,“怪我,一时兴起,让你写了太多字。”
郑婉婉轻轻摇头,头上步摇微晃,“我本也是想练练字的,但又懒惰。”
“今夜托你的福,可算是动笔了。”
郑婉婉说话好听,每一句都恰到好处,陆诰听了都会心花怒放。
他问着她的意见:“婉婉可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郑婉婉亮晶晶的眸子,定睛看着他,“这些官职,全都是为男子设立的吗?”
陆诰有些不明白,便眨眼回应,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觉得开口闭口都不妥当。
“我认为女子读书识字、学礼受教,不光是为了掌管后宅,服务于自家的。”
“为官者,需能者,既是能者,何须非守个男女之别的旧俗?”
“我希望有朝一日,女子也能入朝为官。”
陆诰认真听着,一双温柔眼眸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他说:“此前,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但以后,女子也能居庙堂之高,掌生杀大权,断天下不平事。”
他的声音,有人山间清涧,从高迸射而出,击在大石上,铿锵有力、坚定不移。
从他口中听到这话,郑婉婉是意外的、欣喜的。
她的心情无以言表,双眸含情的望着他。
陆诰忽地将她打横抱起,出了书房,直奔三楼的卧房。
门一打开,浴桶里冒着的热气氤氲,雨烟和芹莲双双提着水桶,快步离开,替他们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