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生命力不是温室里精心培育的优雅,而是悬崖裂缝中倔强生长的野树,根系能劈开最坚硬的岩石。
在德勒希最痛苦的日子里,拉乌总爱突然凑过来。
带着青草味的晨风灌进来,吹散满霉味,拉乌胳膊上还沾着打湿的蛛网,却笑着,献宝似的举起刚摘的野莓:
"德勒希你看!山莓子熟透了!"
那些鲜红的浆果在他掌心滚动,像是盛开的花朵。
拉乌的绿眼睛澄澈见底,倒映出德勒希震颤的瞳孔,像一泓清泉洗去所有阴霾。
渐渐地,德勒希发现自己在改变。
他开始能尝出食物的滋味,会在雨天深呼吸,甚至赤脚踩进庭院湿润的泥土里——就像拉乌常做的那样。
脚底传来青草刺痒的触感,他仰头看见朝阳刺破云层,忽然泪流满面。
在密林,在拉乌身边,是安全的。
拉乌用无数个日日夜夜,给了德勒希安全感。
后来,有朝一日,德勒希终于惊觉,自己的指尖也有了温度。
——这温度来自无数次被拉乌紧握的掌心,来自那些被强行塞来的热汤,更来自那颗用最原始的方式,固执地将他焐热的心。
"德勒希,今天,多吃!"
拉乌会举着空碗邀功,尾巴在身后欢快地摆动。
又或者在他被噩梦惊醒的凌晨,笨拙地哼唱不知名的摇篮曲,把自己的尾巴给他当枕头。
那些细碎的、笨拙的陪伴,像春风化雨般浸润着德勒希干涸的心田。
拉乌最纯粹的爱意、耐心,全部都给了德勒希。
拉乌的爱,从来都拿得出手,从一开始,就是最真挚的。
从一而终。
爱而不离。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拉乌甚至不是一只虫族,但是,拉乌给了德勒希一切。
此刻,
喷泉的水珠溅落在拉乌银白的睫毛上,德勒希伸手替他拭去。
这个曾经说话磕磕巴巴的拉乌,如今已能轻松地交流了,却依然会在德勒希的亲吻下脸红。
就像此刻,拉乌正用爪子小心翼翼勾着他的衣角,鳞尾在阳光下流转着虹彩。
"德勒希。。。"拉乌突然凑近,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声音闷闷的,
"你可别跟陛下跑了,你是拉乌的。"
德勒希怔了怔,忽然笑出声来。
——这个傻瓜!
德勒希忽然伸手捧住拉乌的脸,指尖陷入对方的发间。
他的动作很轻,拉乌惊愕地睁大翡翠般的眼睛,瞳孔在月光下收缩成细线。
拉乌吓了一跳,但马上反应过来后,拉乌立刻开开心心的和德勒希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