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官飞牌,他的心思也有些飞。
韩思农告诉他,儿子病情还未好转,需留院观察,澳门「双宿双飞」之行就此泡汤。
失望吗?必须失望。
韩思农知道他正在赌桌上酣战,也不多言其他,只说,如果输了,他包一半赌资。
韩思农这般大方,他应该心怀感激,彷佛正在宠溺他似的。可他心里明白,在韩思农那里,钱反倒是最为廉价的东西。
他没有告诉韩思农,他正在赢,赢得所向披靡。大概在韩思农眼里,他永远都是输家。
厉永奎战斗力持久,赌了十八个小时,女叠码仔最后都扛不住了,打道回府,让手下的马仔盯着这位贵客。
厉永奎的助理被他谴回了酒店房间,他将一轮又一轮的人,赌得瘫痪,四仰八叉。
那沉甸甸地摞在眼前,像小山一样的筹码,被他从一座山,赌成了丘陵,最后夷为平地。
他没有认真数子,台上输了三千万是有的,再加上台下的「拖」,一合计,接近上亿。
他不再留恋,终于起身,走出贵宾厅。还有些细碎的筹码,遗留在赌桌上,宣告赌局正式结束。
马仔们替他收好他忘记了的筹码,追上他,他却大方地挥挥手,权作小费,散给这些小啰啰。
他架子不减,大步流星朝电梯走去的时候,拨通了电话。
“醒了吗?”厉永奎问。
「现在醒了」那边的腔调带着浓重鼻音,大概是被吵醒了。
“我输了,输了三千万吧。”厉永奎没告诉他自己玩了「拖」,顿了顿,没当回事地调笑问,“你真要负责一半吗?”
“输得开心吗?”韩思农的声音似乎清明了些。
“还凑合吧。”
“开心的话,那就行。”韩思农笑了笑,“一千五百万,能让你开心,也很划算的。”
“韩思农……”厉永奎忽然停住脚步,连名带姓叫他。
“嗯,我在。”
“我不想嫉妒……”厉永奎滚了滚喉结,略带哽咽,“但我就是没法不嫉妒……”
厉永奎最终还是没忍住,他自以为输得痛快,可以缓解这份「嫉妒」。但他太贪婪了,韩思农越是对他温柔,他想要得只会越多。
韩思农默了几秒钟后,说:“小深,回来吧,我等你。”
他用最简短的话,就能将他再次打败,带来夹杂着痛楚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