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什么?”苏素讥笑,“当时在跟你深情款款讲电话吗?”
厉永奎稍作思考,便全部明白了。
“你……”厉永奎浑身发颤,讲不出话来,脖颈和额角,爆出了青筋。
苏素总算感受到了恶毒的快意,她的悲愤,她的怨恨,还不是被眼前这个男人所造就。
如果她的儿子,不跟他搅合在一起,他们就都不用承受这种无谓的苦难了!
这些年来,她苦苦乞求儿子的回头,经过反复的挣扎和思考,帮儿子一次又一次营造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结果呢?哪次不是被践踏、被无视?还反噬招来儿子的仇恨。
他痛?她比他更要痛上百倍。
“韩思农不再是你儿子了,你不配当他的母亲!你知道不知道,他差点死在你手上?啊?!”
厉永奎红着眼,愤懑道,“你怎么会这么狠心?你怎么下得去手的?!你应该去坐牢!我会把你送进去的,你别指望能逃脱法律制裁!”
他一边大吼,终于破防,滚烫的眼泪一边下落……对于一个成年男人而言,这样子实在太不像话了。
可他不得不愤怒,如果有可能,他真希望能捅这个疯掉的女人一刀,捅上她的心口,将那些积攒多年的怨恨、不停摧残他和韩思农的折腾折磨悉数奉还,这是她该得的惩罚。
苏素目光呆滞,眼珠很缓慢地从左转到右,像失去了敏感度的某种机器零件。
她忽然笑起来,笑得狰狞,笑出鄙夷。笑这个男人的不知轻重,卑劣无耻。
他才是真正的下贱,腆着脸去接近韩思农,像妓子一样,勾引她有大好前途的儿子,走上邪魔歪道。
他凭什么来指责她?她就算是一个罪人,也始终是韩思农的母亲,他又算得上什么东西?
“你不要搞错了……”苏素咬牙切齿,盯着他道,“我儿子今天会躺在医院,都是你害的,没有你,他就不用遭这些罪了。”
“我?”厉永奎狠狠抹了把眼角,止住泪,气极反笑,“你们当年怎么折磨他的?对他做了什么荒唐事,这么快就忘了?如果我想,我大可以让你们韩家身败名裂!正是因为韩思农他还念及你们为父母,我不想伤他的心,才放过了你们!”
苏素从鼻孔里冷嗤一声,继续激怒他,“当初要是把你撞死就好了!你怎么就没死呢?你这条贱命活下来,只会继续害我儿子……”
厉永奎一愣,瞳孔遽然收缩了几下,面目逐渐扭曲,“是你?!你想要我死?”
任何声响都没了,密密麻麻的疼痛,从神经里往内渗透。厉永奎胃部一阵痉挛,止不住地反酸,他是真的快吐了。
他为什么不肯相信他呢?他不是说过吗,他从来不会害他。
真正残忍的不是韩思农,而是这个世间的不公,他摊上了这样的父母,无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