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我来帮你说,你在小贵族蜂家长大,是土生土长的尸魂界人,顾虑自然比她多许多,所以嘛,哼哼,答案不用我明说吧?”
她心中一凛:原来是帮他主人兴师问罪来了?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哼,这小丫头,居然玩儿起了这一首。
谢智超却不继续这个话题,反倒兴致勃勃地说:“来,我请你看个东西,这还是我实体化之后才有的最新能力,这可是她在现世的战况哦。”说着将酒杯摆在她面前,对着杯中酒念念有词。
她定睛看着不断波动的水酒表面,过了片刻,波动停止,杯中显起像来。在像中,雪野尘卐解以后与一个造型怪异的破面大打出手,但似乎是全力一击也无法给对方造成太大伤害。接着,破面发出一记前所未见的黑色虚闪,她本以为避无可避的雪野尘会召唤出那日的绝对领域来防御,却只看到那虚闪毫不留情地洞穿她的胸口,然后她无力坠落,重重砸在地上,咳血不止。看到雪野尘被破面拖着离开时,她的指甲已然刺破掌心,鲜血悄然滑落。当雪野尘的头低低垂下,她如遭重击,面色惨白,身体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良久,她涩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刚才。”
“她……人呢?”
“不出意外的话,死了。”
她的目光渐渐涣散——死了?死了?死了?脑海里只这几字盘桓不去,再也容不下其它念头。
“继续刚才的话,”谢智超敲敲桌子,将她拉回现实,“打个比方来说,如果蓝染抓到你,要她背叛尸魂界,她会立刻叛逃;反之,你会吗?”
“我?”她茫然,会吗?
“她爱你,胜过一切,这本身就是一种畸形的爱恋,很容易出事;你爱她,却不懂她,也容易出事,这不,出发的时候不是闹别扭了?”
碎蜂茫然点头。只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话又说回来,你想不想知道她为什么不张开绝对领域防御?”
“为什么?”
“因为,那个领域发动的条件是要身处最理想的境地中,而她心里最重最深的理想,就是和你在一起,你不在,她当然无法发动。”
谢智超的话如同石磨一样,无情地将她的心碾得粉碎:这么说来,是我害了她?她一再央求我去,原来是这个原因?
“你也不要太自责,她自己也是得意忘形,外加气昏了头,才把这档子事忘了,想拉上你去,除了不想和你分开,没有其它原因。”
她听不进去,只是反复问自己,她死了,我怎么办?想起以前雪野尘的种种好处来,更觉得心丧若死。
“说说吧,你不随她去的理由,可别拿公务之类的借口糊弄我,她是当局者迷。”
她将自己的理由告诉他。
“嗯,怎么说呢,你这想法倒也挺有道理,”他叹口气,“可是你也一样是傻,你想过没有,你要她学会独立,可如果她真的只会倚赖你,一个人的时候她是怎么过来的?”
她闻言一愣,惨惨一笑。
“今天来呢,我的目的不是为了斥责你,也不是为了让你难过,虽然我的确挺恼你的,但客观的说,你们俩都有错——她的心思不明白告诉你,你的心思也藏着掖着,你们是人不是神,怎么能做到完全的心意相通?你说,是不是?”
“嗯……”她答,带着哭腔。他就像是循循善诱的长辈,在由浅入深地剖析着她与雪野尘之间的种种。
“好了,别忙着伤心,接下来要说正题了。如果我不知道蓝染是什么人,或许还真就以为她死了,可是既然知道了,我觉得现在她却还有一线生机。”
她惊喜交加:“真的?”
谢智超笑笑:“真的倒是真的,可是……先说蓝染抓她的原因,据她的那个哥哥说……”
“那个破面就是她的哥哥?”她咬牙切齿,目射凶光,恨不能将隐秘机动的所有刑罚都用在那破案面身上。
“别打岔,”谢智超看着她的样子,打了个寒噤,暗叫女人发火真可怕,“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她的哥哥,说不定留了后手呢?抓她是为了给蓝染做什么实验,临走时又说什么‘她不被允许死’,似乎是在暗示她不会死。”
她顿时喜不自胜,还来不及说些什么,谢智超又说:“不过,以蓝染的变态程度,即便是她活下来,恐怕不是变成虚也是变成破面,或者是我们完全无法想像的样子。今天我先扯了这么多,其实,我就是想问你,如果她真地成为了尸魂界的敌人,你杀是不杀?”
原来如此,先前讲了那么多,向她表明雪野尘对自己的情意,他只是怕她因为立场不同为难雪野尘吧。她长长地舒口气,没有犹豫,眉目之间柔情一片,轻声说:“怎么会呢,只要活着就好。”
谢智超释然笑道:“这就好,你要是喊打喊杀的,估计到时候她不死也得死了。不过这还只是我的猜测,也说不定,她已经……”
她立刻惊慌失措道:“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无非是杀光破面,捏死蓝染,弄得那个什么乌尔奇奥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谢智超冷笑。
她这才认真看着谢智超,狐疑道:“你真的只是刀魂?”这种气势眼力和细密的思维,真的是一个刀魂应该有的?
谢智超目光闪烁,一口喝干瓶中残酒:“你只要知道关于她的事就好,其余的也不必信我。不管怎么说,我也算两世为人,又是传承千年的斩魄刀魂,而且受害人是我的主人,既然已经逆天地实体化了,再这么忍气吞声,干脆再来一道雷劈死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