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没有。”我气鼓鼓地答。
“不想知道为什么会长是八千留?”
我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好奇心:“为什么?”
“不告诉你——哎,别闹,我们还在朽木家附近呢,”她拍开我的手,整理了下散乱的羽织,“很简单嘛,自从八千留做了会长,一些与协会唱反调的人就不敢不从了,男性死神协会就是一个例子。”
“为什么?”
“今天真笨,因为更木剑八。”
我恍然大悟,原来八千留这个会长只是虚衔,只要把她供起来,协会就可以变相支使更木剑八这个恐怖打手了,想想他脸上那道恐怖的刀疤,我由衷地为女协的敌人默哀。
“其实,协会在尸魂界是有很大权力的,当然也没有四十六室那样夸张,比如上次我们被浮竹他们看到,就是因为协会下达了封口令,事情才没有传开的。”
“哦,原来这样,”我点头不已,“可是以你的瞬步程度,我们怎么会被别人看到呢?是不是你故意的?”
她难得地忸怩道:“哪有,他们怎么说也是队长吧,我手里又抱着你,所以才被看到的……”
看看天色,时间还早,我提议到流魂街逛一逛,梢绫欣然应允。
西流魂街上还是秩序井然,人们见面也都微笑地打着招呼,不过穿着死霸装的我和梢绫还是被人们默契地无视掉了,看来流魂街的人们对死神的仇视心理真是根深蒂固啊。相对的,在瀞灵廷里,对流魂街的人们抱有轻视态度的死神不在少数。难道这就是书上说的,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不可调和的矛盾?
“又在偷偷想什么坏事情呢?”她凑近我耳朵问。
湿热的气息触及耳垂,身体仿佛有低低的电流通过,阵阵发软——她居然就在这众目睽睽的大街上挑逗我!我慌忙低头躲开她,抬头时却在前方看到一个苍老的背影,尚自发软的身体立刻变得僵硬。
那个人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注视,缓慢地转过身来,看着我,目瞪口呆。
天底下的事情总是很巧的,否则我不会遇到梢绫,我的哥哥也不会阴差阳错地成了我的敌人,但为什么会巧到这种程度——居然能在偌大的流魂街上碰到生前的父亲?我的手脚阵阵冰冷,冥冥之中,似乎有只我看不到的手在拨弄着我可以触及到的一切,那双冰冷彻骨的眼不带丝毫情感地注视着大地上的人们,同时一丝不苟地描绘着自己为所有人定下的轨迹,它的名字,叫做命运。
梢绫也一定注意到了我的反常,她温热的手捂住我的掌心,探询的目光不停地询问着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父亲。”我低声说,声音随着身体颤抖着。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眸中闪过“碎蜂”这个名字独有的杀机,手瞬间紧了一紧,却又无奈地松了开来。不论他做过什么,终究还是我的父亲,她一定是这么想的。
我可以透过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洞悉她内心的想法,却始终无法得知父亲心里到底怎么看我。
“逸……逸尘……”大概是因为激动,父亲的声音结结巴巴。
父亲,您是在激动什么呢?是为了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亲人,还是因为遇到了唯一的女儿?我不知道,我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你。
“父亲。”我端端正正地行礼。
“……这些年,过得还好吗?”是因为异样的情绪吧,父亲的声音变得沙哑。
我礼节性地答道:“还好,多谢您的关心。”
“那就好……那就好……”父亲喃喃地重复着。
“父亲大人,因为队里还有事情,所以我就先告辞了。”我不想多做纠缠,我只想逃。
“哦……你忙,你忙吧。”看来父亲终于注意到了我的身份,以近乎惶恐的语气说。真是可悲,父女之间的纽带,居然轻易地被一件死霸装斩断。
我们沉默着走了很久。
梢绫忽然轻柔地抱着我,然后把我紧紧勒在她的怀里,说:“我们回家。”
“我不,”抹抹眼角的泪,我还她一个灿烂的笑,“陪我去喝酒好不好?”
她皱了皱眉,终究不忍拒绝我的恳求,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