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听上去像……一只杀不死的鸡?
汪雪昭也有点尴尬,略显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嗯……如你们所见,这个呢,就是,就是……声音还不太好听,有点像被掐住脖子的野鸡叫……”
话刚说完,她立马又急急开口,“但我试过了,在山谷里,这种声音能传得比号角更远,而且不容易被风雪声完全掩盖。或许……或许可以用来在特定的时候,远距离传递简单的信号?比如一声代表‘安全’,两声代表‘警戒’?嗯……这个可能有点难度……”
她越说声音越小,似乎也觉得这想法有点异想天开。
没等众人评价,她又飞快地拿起另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厚实的牛皮口袋,袋口用绳子紧紧扎着。
“怎么不打开?”这次问话的是陈三毛,他在一旁看得十分有趣,此刻见还有物件没展示,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这里面看上去倒像是个软软糯糯的东西,是吃的嘛?”
“这个……”汪雪昭咂了咂嘴,有些犹豫不决的开口,“你们要看吗?”
“别啰里啰嗦的了!”陈三毛上前几步,兴奋的搓了搓手,“要不让我帮你开?”
“不用不用!”汪雪昭立马挡住他前进的步伐,眼神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那你们最好捂住鼻子,不要猛的呼吸哦……”
说着,她便解开绳子。
一瞬间,一股淡淡的、有些刺鼻的气味飘了出来。谢晚宁伸头看了一眼,里面是一种黑乎乎的、黏稠的膏状物。
“这个……是我试着熬煮石漆、松脂和别的几种东西弄出来的,”汪雪昭的表情变得认真了些,“一点就着,烧起来很难扑灭,粘在东西上还能持续烧一会儿。我管它叫‘不灭火膏’。”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有些低,“我想……守城的时候,从城头倒下去,或者涂在箭头上射出去,应该……有点用吧?”
她飞快地补充道,像是怕因为这些缺点而被大家责怪。
“不过就是味道太难闻了,而且不太稳定,有时候烧得特别旺,有时候又差点意思……我还得再琢磨琢磨配比和保存的法子。”
汪雪昭的话音刚落,屋子里先是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只能听到那牛皮口袋被重新扎紧的细微摩擦声。
“天爷!”
首先发声的自然是陈三毛,“你啥时候鼓捣出这些宝贝的?”
陈三毛一个箭步冲过来,想摸摸这一堆宝贝却又不敢,生怕给摸坏了,只能围着桌子直搓手,“这要是给斥候兄弟们配上,岂不是能把敌人的胡子有几根都数清楚?”
“那会叫的铁鸟儿也好!他们在行兵作战,有时候隔着山谷,喊破了嗓子都听不见!要是用这个……”
众人七嘴八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看着汪雪昭的眼神彻底变了,从看一个偶尔会闯祸、有点小聪明的小姑娘,变成了看待一个令人惊奇的宝贝。
谢晚宁眼中也满是惊叹与赞赏。
“雪昭,你总是能弄出些让人目瞪口呆的东西来,这些东西在战场上,可大有用处!”
被众人灼热的目光和毫不吝啬的赞美包围着,汪雪昭方才的窘迫早已烟消云散,脸颊红扑扑的,这次却是源于兴奋和羞涩。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脚尖蹭着地:“也、也没什么啦……就是瞎琢磨……还有很多毛病呢……”
她眼神有意无意的向叶景珩瞥了瞥,见他此刻似乎并没有注意自己,有些失望的垂下眼。
“你这么厉害,一定是家族有什么秘传吧?”陈三毛猥琐笑着凑上来,“好歹带带兄弟,兄弟不贪心,只学个一两招就够我吃遍天了!”
陈三毛那带着几分谄媚和试探的话音刚落,汪雪昭脸上兴奋的光彩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手指,将手里的东西攥紧了些,随即强扯出一个笑容,胡乱地将桌上的东西往包袱里一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