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又说笑了片刻,醒酒汤送了上来,他一口喝干,这才径直去了净房洗漱。
从头到尾没有说过关于见驾和献俘的事情。
苏盼儿想了想,又让下人唤了银炭,再随手拿起一本账册看着。秦逸从净房出来时,看见的便是烛光下,苏盼儿那一脸恬静的温柔。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这是什么?”
他随口说着,便慢慢踱步走到她身旁的床沿坐下。
“我在等你呢。是这侯府的账本,今天从内务府手上接过来的。”
苏盼儿直言,随手将自己适才所看的账本收起:“今天,你前脚随着圣上进了宫,之后,便是花老国公夫人出面迎我到了这里。不过,她老人家却过府而不入,倒是让我惶恐。下午,在圣上身边伺候的昊公公来过了,还替圣上送了桌宫宴的席面来。说是圣上赏赐给我的。”
“赏赐给你的你就吃吧,那是你该得的!”
秦逸镇定的说着,换了张干毛巾绞着头发:“要不是有你这贤内助暗中帮助,送来的物资帮助我军渡过难关,送来西瓜让我想出那连环计,也不会有我打得这场胜仗!这一桌席面,你应该吃!”
他却闭口不言那花老国公夫人之事。
苏盼儿赶忙上前帮忙替他擦拭湿发:“不是听说太后娘娘想给你赐婚?”
“你也是听昊公公提起的?”
秦逸转过头来,又突然笑了笑:“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你打了大胜仗,太后娘娘高兴,当场便要赐婚于你。”苏盼儿的声音平淡得没有丝毫起伏。
“要这么也可以!不过,她也就是这么一提,便被几名老臣当场顶了回去,差点下不来台,连宫宴都没有参加便回了慈宁宫。”
秦逸的嘴角带着几分讥讽。
苏盼儿的手一下子停住下来了,忙好奇的一偏头,瞅着秦逸的脸色:“倒底怎么回事?”
“哪有什么怎么回事?”
秦逸接手过来,继续擦拭着湿发:“先皇正月驾崩,国丧三年内不得嫁娶。眼下先皇驾崩还不到一年呢,这太后娘娘居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想要替我保媒,也不知道是哪个不知事的奸滑之辈在她背后挑唆!那些个老臣哪里听得这话?说得太后娘娘一脸卡白,靠装昏卖傻才糊弄过去!”
是喔!
苏盼儿一拍额头,所谓关心则乱!说得就是她眼下这般情况吧?
“怪事,那昊公公为何会专门提及此事?”完全不必要啊!
秦逸一耸肩:“我也想不明白。”
电光火石之间,苏盼儿突然想到了,当初在当今太后娘娘还是华贵妃的时候,绯儿在寝殿外说得那番话!
“表姐,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自己!”
话,言犹在耳!难不成,他当初说得傻话,他还记得?
这么一想,苏盼儿倒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最近几日,我怕是应酬颇多,都不得空陪你。你要是觉得府上无聊,也可以去参加些聚会,多和这些夫人之流来往走动也不错。”
秦逸意有所指。
顺势轻轻在她脸颊上一啄。
苏盼儿眸子微微一闪,自然一笑:“成呀!说来,我也有好些时候没有和她们往来了,眼下长安是个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了。倒是正好借着这些个宴会,好好走动走动!”
“可不正是这么回事儿。”
秦逸赞许地说着,一下又一下地温柔的啄着她那柔软而温润的唇,瓣。
苏盼儿呆滞地盯着这张放大的俊脸,很有些回不了神。
好像,秦逸已经很久没有碰她了……
记得分明有一次,明明就差临门一脚,他也强行踩了刹车。
难不成,是她生了孩子后,变成了昨日黄花?
可他对她的温柔不要说旁人,就是她自己也能清楚明白着,那写满双眼和脸上的浓浓爱怜,丝毫也做不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