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尝想帮赵诚?
可师命难违啊!
他干脆别过脸,不想再纠缠,语气带着几分冷硬,“多说无益。
你们墨家不是号称‘兼爱非攻’吗?
如今你一个退隐的上上代巨子,却帮着燕国攻打凡俗城池,对凡人出手,这难道就是你们的‘兼爱非攻’?”
“你能做这些,我就不能出手阻拦?”
复?被他说得一怔,随即上下打量着北冥子,眼神里的疑惑更浓了。
这北冥子他早有耳闻,天赋高,性子傲,从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怎么会在被赵诚扣押弟子后,还主动帮对方守城?
太怪了!
他耐着性子,又劝了一句,“道友,赵诚乃是血屠,残暴不仁,手上沾染的人命不计其数。
我墨家正是为了‘兼爱非攻’,才帮燕国抗秦,想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赵诚是暴秦爪牙,抗秦自然要首当其冲先除他,这怎么能说违背‘兼爱非攻’?”
“况且,他扣押我墨家弟子当劳役,墨家门规森严,我岂能坐视不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他也扣押了你天宗弟子,你就这么忍了?
若是你有苦衷,尽可跟我说,我墨家与你合力,难道还怕了一个赵诚?”
若非必要,他真不想跟北冥子动手。
敌人的敌人本应是朋友,若是他们打起来,反倒让赵诚坐收渔翁之利,这不是明智之举。
可北冥子却油盐不进,听到这话,反而冷笑一声:“残暴不仁?
你且睁眼看看这武安城,城里的百姓安居乐业,衣食住行每一个细节都安排到了。
日子比你们机关城周围的百姓好上许多倍,这就是你说的‘残暴’?”
“至于扣押我天宗弟子,不过是场误会,早已解开。
倒是你们墨家弟子,人家是自愿留在墨阁做事,谈何‘扣押’?”
他目光扫过下方的墨家长老,眼神里满是冷意和不屑,“我看你们哪是为了‘兼爱非攻’?
分明是看上了墨阁的机关术,想来强取豪夺!”
“你!”
复?顿时被激怒,袖袍猛地一挥,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凌厉,“当真不识好歹!
我本想查清你的苦衷,对你伸出援手,你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既然你非要拦我,那便来吧!”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我当墨家巨子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刚下山的小道士,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话音未落,复?毫无征兆地出手。
数百年的修为轰然爆发,天地间的天地之力疯狂向他汇聚,在他周身凝成一片巨大的法则领域,好似一座机关城的虚影!
这种结构极为复杂,一层嵌套一层,环环相扣,而每一层特性各有不同,或是交叠而成的极致防御,或是剑走偏锋的危险爆发区域,亦或是迷宫一般的真元暴虐回路。
此化神领域,几乎是将复?在机关术上浸淫一生所悟的所有至理浓缩到一起,化作了一片独属于他的城池和天地。
除非对于机关术的了解更胜于他,否则在他的这片领域之中,敌人不论做什么,都倍感吃力。
就像是小学生面对高中数学题一般,感觉一种无处下手的无力感。
而且许多地方还有着各式各样的陷阱,如同阵法一般,却比阵法更加主动,在不断变换之中,随时激发出强大攻势,令人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