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广场之上,尉缭声音雄浑荡开,回荡在此天地之间。
这长长的功勋之中,所有大臣们都听出了一个字。
杀!
浓浓的血气几乎是扑面而来。
当真是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血屠阎罗四字,与这少年杀星何其般配!
宣读的余音渐渐散去,场中安静之际,嬴政突然开口。
“赵诚。”
赵诚肃拜,“臣在。”
嬴政看了一眼昌平君,“昌平君谮言尔军功有伪,欲以八百食客于辕门试锋。”
“寡人曾言,赵诚可为我大秦之利刃,国家之柱石,岂惧金戈试锋?
今便问你,可敢以吴钩饮血,教咸阳宫阙见识,寡人亲封的大良造,锋芒何锐?”
赵诚眉峰一挑,好似宝剑出鞘,锋芒刺穹!
他按剑大笑,目光如镞直射昌平君,声震殿瓦,“八百门客?不过廊下趋走之徒!若论死战,当以万甲为赌!”
“赵某斩敌首时,血溅阶下可曾计数?今便教尔等知,吾腰间宝剑非为虚佩!”
当此之时,他那已经收敛多时的杀气豪放而出,众大臣无不感觉暴虎扑面,浑身汗毛倒竖,如坠冰窟。
这才知道,赵诚此前还是收敛了来的。
昌平君脸色难看,好个狂徒,竟敢对自己放出杀意!
还说八百门客不够他杀的,要以万甲为赌!
可他如今上哪去找上万甲士?
就算找来了,就算被赵诚杀了大半,那也是承担不起。
于是冷哼一声,“竖子莫要狂傲,吾之门客,亦有千夫莫敌之勇,如此八百人,你尚且胜之不易,何须万甲?”
“唤吾门客来!”
八百门客早就等候多时,此时在尉官的引领下,鱼贯而入,踏入前广场。
为首一人,是一按剑之青年。
那酒鬼反倒是迷迷糊糊的跟在队伍之中,不显山不露水。
赵诚此来论功授封,穿的是将军铠,配的是将军剑,于是没有拿出大戟,只是按剑走下台阶。
随着他前行,六千轻骑迅速分开,为赵诚空出一大片区域。
在他们的脸上,丝毫看不到一丝紧张,反倒显得有点无聊。
甚至有人撇嘴,露出不屑之色。
他们见惯了将军神武。
八百门客?
都不够将军热身的。
一国之丞相,手笔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