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已经擦黑,裴衔意却没开灯,不知道打哪儿摸出个遥控器,打开了屋顶和阳台。
晚风拂进来,小区绿化好,风不燥,还挺清凉。
谢知半眯起眼,注意到角落里有几只蔚为壮观的军火箱,稍稍一怔,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裴大宝兴冲冲地把他往阳台一拉,指着那堆箱子:长官,撒钱玩!
军火箱打开,一排排毛爷爷冲谢知展露出耀眼开怀的笑容。
谢知:
话是真的不能乱说。
祸是真的从口而出。
谢知保持了几秒的沉默:哪来的?
裴衔意:我让宋淡的助理取来的。随便撒!
谢知不确定地问,宋淡知道吗?
裴衔意饱含诚意地点点头。
他说了什么?
麻痹。
谢知好像看到了脸绿的宋淡,握拳抵唇忍了会儿,堪堪没笑出声:小孩子不可以说脏话。
略微一顿,迎着裴衔意歪头看来的懵懂眼神,他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眼底倒映着远处投来的微光,细细碎碎,剪碎的星子般,在长睫下游弋闪动。
仿佛月光下薄薄的雪,干净又好看。
裴衔意的手扶着围栏,不由自主地轻轻蹭了蹭。
谢知的笑像只不安分的猫爪,在他心底挠了挠。
他心跳加速,又满心满足。
还贱兮兮地想要对方再多挠几爪子。
看谢知笑够了,他伸手用指背拂开谢知的额发,露出清晰俊秀的眉眼,微微倾身,像在撒娇,又像在说情话:长官笑起来像雪。
这是什么比喻?
谢知挑起一边眉毛。
可不可以花钱买走你的不开心?八九岁的裴先生满怀童稚真心,表情温柔得溺人,这样就可以经常看到长官笑了。
谢知和他对视上,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阁楼里的风似乎变得有些熏人了。
温度在上升。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
不同寻常的寂静是被一阵刺耳的铃声打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