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器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我毛骨悚然,回头一看时间,3:17,这几个数字化作钩子钩住了我的心,我没有再废话,拿武器,开窗户,上屋顶,几个起落就跳到了对面的屋顶上。
她会和我通讯就证明她应该就在附近,我这个通讯器的号码并没有告诉过几个人,是因为它可以显示对方与自己的距离远近。
我在附近转了好几圈,终于在一条巷子里找到了她,清道夫已经把她围起来了,我二话不说倒挂下去把她捞了起来,围着她的清道夫一起举起钩爪开始敲击我站着的破墙,此地不宜久留,我抱着她逃回了工坊。
回到工坊我马上对她进行了检查,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她已经被清道夫的钩子插过了,虽然时间很短,但内脏已经开始溶解了。
我不是改造专精,没法现场给她换身体,带她去找专业人士,在找到前她身体里改造必须的神经和器官就会溶解。简单来说,她死定了,具体死亡时间只取决于溶解速度。
我颓废的一屁股倒在椅子上,椅子被撞的前脚翘起,又狠狠的跌了回去,一前一后敲出的响声回响在这不大工坊内,但更加荡漾的是我的心。
又死了一个。
我点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在刹那间烧出小半根烟灰,伴随着我吐出长长一口气,摔在了地上,带着零星的光保持着最后的温度。
我守着她一直到深夜夜宵结束,在我点起第七根烟时,她睁开了眼。
“老板……为什么…我动不了了”
“因为你的神经已经被溶解一部分了,不如说你现在能开口说话都算是个奇迹了”
“这样吗……也就是说,我要死了”
“是的,估计不超过两个小时”
躺在床上的橙子沉默了,随之传来的是小小的抽泣声,在死亡面前任何人都会感到恐惧,英勇赴死者也只是克服罢了,死在我面前的人不少了,我早已对这种恐惧感到麻木。
但麻木并不代表我向它妥协了。
我站起身坐到了床边上,轻轻的握住了橙子的手,逐渐失去控制能力的她只能用一点点的握力来回应我的安慰,抽泣声逐渐变低,消失,最后宛若从未存在过一样。
“谢谢你,老板”
“嗯,不用谢”
“哈,我很早之前就想过我会死,但我从未想过我会这么死掉,这比我想过的最美好的临终场景还要好。”
“你喜欢就好”
“我的钱全在我家里的床底下,全部给孤儿院寄回去吧,我死了以后假如尸体还能卖钱就再加一笔。”
“你这样的尸体卖不出来钱的,我大概率会把你给收尸人烧掉。”
“也是,那就只好再麻烦老板破费了”
“还有啥愿望没?”
“嗯……话说回来我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耶,要不老板你亲我一下,来个临终关怀?”
“……”
“开玩笑的,要是被老板夺走初吻的话我大概会变成怨灵缠着老板不放的。”
听到这句挖苦我的话,我习惯性的抬起了手作势要打,却在最后关头慢了下来,换成了一个不痛不痒的脑瓜崩。
她带着一丝笑意看着我,颇有恶作剧得逞的意味,但眼神却依旧迷离,带着一丝惊恐和不安,嘴里的话预发碎,一个话题接一个话题的说着。
“老板,你现在总能告诉我那个装着破武器的货架是干什么的吧?”
我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她的问话,却被这一句拉回了现实,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个货架,无数段过去的记忆开始复苏。
因为经常来我这做交易而与我关系不错的人不在少数,更有甚者与我成为了生死之交,但在后巷这个地方,你认识的人越多,朋友越多,也意味着你将面对更多的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