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以后的维护成本,建桥方案其实比其他两个备选方案都要节省……”
唐华听着铁路和建筑工程学部的几位委员在讨论。
“黄委员,冯委员超长隧道超长桥梁这些,恐怕现在我们最优先的是西南地区的几条铁路。”
唐华说,“现在国家最需要的是渝汉铁路,从重庆到武汉。其次是昆明-南宁-广州的铁路,其中南宁到昆明的路段技术难度比较高。再次是贵阳过柳州最后到达南宁的铁路。青藏铁路……怎么说呢,也是很重要的,但国家建设最需要的是把西部和东部地区联系起来。”
这都是技术难度比较高的。至于苏北铁路系统、天保(天津-保定)铁路这些,难点不在工程技术,就不在会上说了。
黄文熙:“渝汉铁路的特点是需要大量桥梁大量隧道,其中的技术难点是特大桥和超长隧道。南昆和黔桂铁路呢,既有桥梁隧道的需求,还要克服喀斯特地形的难题。这喀斯特地形的地下洞穴和地下水侵蚀太厉害了。”
冯叔瑜:“西南地区地震频繁,在断裂带修筑铁路还要考虑更多的地质问题。”
“黄老,”唐华朝黄汲清招招手,“西南地质构造总数据库,您这几年忙得怎么样了?”
“没几年,从建军油田勘探完成之后做的,满打满算才两年,”黄汲清说,“西南地质总库啊,还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你们在决定铁路线路勘测的时候我肯定能整理出来。”
唐华:“那李部长呢?”
“老李啊,嘿,他在弄全国地质总库,西南地区除外。”
……
“我看看,丁颖丁老今年又缺席会议了。”唐华每年例行想念一次这位杂交水稻的先行者。
“唐院长,”戴松恩说,“丁老现在在北京,不过是被运到北京来做治病的。”
“哦?这么严重?”
“他去年底到今年初,在云贵高原勘测考察当地水稻种植情况和稻种亚种,长时间在茅草房住,甚至露营,得了重感冒,开始他就只吃吃药,后来病就严重了,3月份到广州住院,不太行,干脆把他送到北京来治疗。”
……
协和医院。
“丁老,您今年可是七十三了,”唐华走进病房,“去年前年我都说过可以让学生和青年研究院去做野外工作,您在实验基地里不是更好么。”
“1919年,我在日本东京帝国大学农学部学习,那时候中国的农业技术很落后,日本也很落后,可日本在努力发展新稻种,高产的、耐寒的、耐旱的,很多尝试,虽然大多都失败了,可他们还是在不断尝试。”
丁颖在病床上半躺着,回忆年轻时的事情。
“那时候我就想,日本是一个工业化的国家,他们这么重视农业技术,重视水稻稻种的改良,为什么呢?应该是为了让农业支撑工业的发展,用比较少的人口,比较少的土地,就能养活大量的工人,这样国家的工业化程度才可以提高。”
“杂交水稻,是很有希望增加农业产量的一条路子,农村工作部邓部长特别关心这件事,唐院长您也直觉觉得这条路能走,那我们就全力以赴地走下去了。”
唐华:“丁老,杂交水稻的研究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这是客观规律,我和邓部长都没有催您。”
“但时间毕竟也过去五年了嘛,”丁颖说,“五年,也该出成果了。”
唐华:“您的研究有突破了?”
丁颖笑道:“不是我的研究,是我徒弟的研究。我现在有两个徒弟,他们任何一个都比我还有农学部的这帮子老头加起来都厉害。我的工作其实是给徒弟的研究搭把手呢。”
唐华:……
“今年六七月,实验基地的早稻收割,到时候是否成功,就可以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