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宜梅看着三个孩子包的只剩下一双咕噜噜转的眼睛,直接忽略梁宜木的话,叮嘱他道:“南疆人好武,大哥出入的时候身边多带一些人,要是能收用一两个本地人就更好了,听说南疆人都擅用毒和虫子之类的东西……”
这话这两天梁宜木听了不下五十遍,他有些无奈的看向侯云平,侯云平就揽过小妻子,打断她的话道:“好了,时辰快到了,这些话木,大哥也一定记下了。”
正说着,官道上就又来了一群人,几人看过去,梁宜木就道:“是沈十一爷来了,我和他约好了要一起走,你们还是先回去吧,看着这样子,只怕今天还要下雪呢。”
那边沈十一冲他招手,又像侯云平随手的一拱,算是打过招呼了,梁宜梅见了微微挑眉,问道:“沈十一不是文官吗?”
侯云平点点头,“虽是文官,行止间却无拘无束,很有魏晋时期文士的风范”语气见少有的欣赏。
梁宜梅就有些诧异的上下打量沈十一,侯云平每次提到文官,语气都有些嘲讽,就是太子的老师韩太傅,侯云平的语气也是平平,没想到形同于被放逐的沈十一得到了他的欣赏。
那边沈十一察觉到了梁宜梅的目光,循着看过来,发现是一清秀佳人,再看拥着她的人,又是来送他的小朋友的,哪里还猜不出她的身份。
沈十一正了正身子,冲梁宜梅露出了一个大大地笑容,又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
梁宜梅一愣,眼里也闪过笑意,冲他屈膝行福礼,眉眼弯弯的道:“这个沈十一真是有趣”
侯云平的脸顿时黑了
沈七娘撩开帘子就看见了骑着马过来的梁宜木,眼里闪过异色,刚要放下帘子,十娘趁巧看过来,也认出了梁宜木,指着他还未叫出声就被七娘一把捂住嘴巴,两个贴身的丫鬟就奇怪的看过来。
沈七娘神色淡淡的看了她们一眼,也不解释,只对十娘道:“别闹了,爹爹是一定要回广州的,”顿了顿又道:“等老祖宗的身子好一些了,娘就会来接我们了。”
当初他们在广东的那件事除了自家人就没人知道了,要是现在喊出来,只怕她们以后就都不用说亲了。
沈十娘也不笨,而且这半年也将性子磨去了一些,闻言就明白过来了,冲着姐姐几不可见的眨眨眼睛。
沈七娘才放开她。
就听到外面那人和父亲交谈的声音,这才知道他是广西的守备将军,那父亲说的很投缘的小朋友就是他了,能被父亲看上的,人品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他当初的确做得太过了……
想了想,沈七娘觉得以后也没有交集,想这么多做什么,刚将念头抛开,就听见父亲在车外对自己说:“……好好孝顺老祖宗,老太太,也要看好你妹妹,等老祖宗的身子好一些了,父亲再让人来接你们。”顿了顿沈十一又道:“要是老祖宗给你们说亲先不要应下,写信给父亲给你参考同意后再说。”
沈七娘脸上一红,父亲怎么可以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些?
沈十娘则是直接翻白眼,爹爹又犯糊涂了,连最不懂规矩的她都知道,亲事怎么可以问女儿呢,更合适老祖宗了,恐怕老祖宗定下了她们都不知道呢。不过沈十娘又有些自得,父亲答应过她以后选夫婿一定会问过她的意见的,别人家的女儿可没有这个待遇
因为天冷,送走梁宜木后,侯云平不敢多做停留,将三个孩子塞进马车就回府了。
沈十一陪着梁宜木骑了一段路的马,觉得风刮得脸生疼,就长臂一挥,钻进马车里了,对还在车外的骑马的梁宜木道:“木兄弟,还是进马车里来吧,我这里有酒有肉,还有烧得热热的路子,暖和得不得了,干嘛在外面喝西北风啊。”
梁宜木微微一笑,将马交给随侍的小厮,也钻进马车,看了看马车里的布置道:“十一哥倒是会享受。”
“那是自然,”沈十一有些自得,“这京城里除了李家的那个三小子,我敢说再没有人能比的上我了,要不是赶着上任,我才不骑马呢,坐着马车一路南下岂不美哉?”
梁宜木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听着十一哥的这口气,这种事你做过?”
沈十一点点头,“十九年前,我到肇庆出任一个小小的县令的时候就是一路游玩下去的。”
梁宜木挑眉,“结果如何?”
“结果就是我领略了南北风光,耗时五个月到任,我的前任错过了回京述职的日子,一句诉状将我告上金銮殿,皇上罚了我三年的俸禄……”
梁宜木摇头一笑,以为是皇上看在沈家的面子上轻判他,沈十一心中却嗤笑,皇上那时哪敢办他?皇位还没坐稳呢,为了欧氏得罪了沈家,文官的阵营不稳,又恰逢战事,要是严惩了他,只怕有心人略一挑拨,皇上底下的位置就又要起伏了
梁宜木四处看了看马车,觉得和妹妹的那一驾还是有些差别的,但想到享乐对女子来说并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