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话外不就是说她把公主毒死了吗!
她对皇上说:“我和公主无冤无仇,她还是个小婴儿,何必去害她?我要真想动手,会蠢得在自己宫里下毒,亲自喂她吃牛乳?”
万通听了这话,面色凝重,对着姐姐欲言又止。
万贵妃和公主无冤无仇,可跟她娘不是啊。
德嫔是个刺头儿,听说曾经跟皇上“吐槽”过万贵妃喜欢打骂宫人,脾气不好。她可能没想到这些话也能传到贵妃耳朵里,贵妃自然心中对她不喜,加上她最近还挺得宠,贵妃更看不惯。
她在这儿赌咒发誓,皇上安慰她,“谁说你下毒了?近来暑热,幼儿身体娇弱,得了急病也是有的。”
太医上来禀报,说没看出中毒迹象,应该是幼儿惊厥窒息死亡。
但太医小心翼翼地瞧了眼贵妃脸色,说:“公主并无一般的中毒痕迹,幼儿惊厥原因很多,感受时邪,痰热积滞,暴受惊恐。而夏日暑气旺盛,小儿元气薄弱,真阴不足,易感暑邪。若是想要查明体内是否有毒物,需要仵作,这,公主金枝玉叶,用仵作的话……”
太医吞吞吐吐地不敢说,外面就传来一声呵斥,“谁敢动公主!”
德嫔已经醒过来,看起来镇定多了,正由贴身宫女扶着走进来。一见着皇上,她又跪了下来,捧面哭泣。
“皇上,福宁一向身体健康,无病无灾,是个乖巧的孩子,连哭闹都很少。她,她怎么会突然就急病去世呢,若是真有人下毒手,我这个做娘的如何能看着女儿冤死啊!她还那么小,在我怀里没了气,怎么叫都叫不醒……”
德嫔哭得嗓子都哑了,心痛地捶着胸口,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可怜她已经二十八岁,才得了一个女儿。
万贵妃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唐春站出来道:“启禀皇上、娘娘,做牛乳的厨子,端上来的宫女都在外面候着,刚才命人搜了他们的住处,没找到毒物药粉一类。给公主用的器具也找出来了,还未清洗,刚才请太医检查,上面什么都没有。”
德嫔推了她一把,怒道:“狗奴才,谁知道你有没有动手脚!”
唐春无语,揉了揉胳膊,无声地退到一边。
万贵妃见她言语无状,冷然道:“德嫔,我谅你丧女,不计较你在昭德宫失仪,倒叫你愈加放肆!你无凭无据污蔑我害死公主,往我身上泼脏水是何居心?谁知道是不是你照顾不当才导致公主夭折呢,别在这儿给我贼喊捉贼!”
德嫔泪眼汪汪地看着皇上。
万贵妃一阵倒胃口,她最看不惯这矫作模样。
皇上想了想,命万通把照顾公主的乳娘宫女和昭德宫的厨子全部抓起来关押,仔细审问。
底下又是求饶声一片。
等皇上带着德嫔走后,万通留下了,磨磨唧唧地问了万贵妃一句,“姐姐,真不是你做的吧?你可得给弟弟一句实话。”
万贵妃走上去赏了个嘴巴子,“闭上你的嘴吧!擒贼先擒王,我要对付德嫔有上百种办法,对公主动手有什么用?还在自己宫里动手,你姐姐还没傻到这份儿上。给我仔细地审,死了嘴也给我撬开,务必给皇上一个交代!”
万通诺诺称是。
万贵妃气得砸了一个花瓶一个茶杯,狠狠一拍扶手,眼神阴冷地看过殿内的每一个人,“给我查,把这昭德宫上上下下给我翻一遍,谁哪天做了什么事,吃了什么饭都给我查出来!查不出来,你这锦衣卫也别干了!”
荷心离得近,吓得一抖,唐春站在她旁边,握了握她的手,递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