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离按住凌瑶的手,“莫急,他没有这机会了。”
凌瑶冷哼一声,收起手。
上官若离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坠子,提着绳子,在甘于面前晃着。
甘于冷哼一声,转过眼,不看。
上官若离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响声引起了甘于的注意,他下意识的看过来,眼睛立刻就移不开了,眼珠儿随着那坠子来回晃动着。
上官若离用温和的声音道:“你太累了,休息一下吧。你太累了,好困,好想睡一觉啊,睡着了,就轻松了……”
如此这般的话重复了几遍,甘于的眼皮终于沉了,渐渐的合了起来。
凌瑶对上官若离投去敬佩的眼神,她也与上官若离学过这种催眠术,可自己就是做不到。
上官若离凑到甘于耳边,用似乎等蛊惑人的轻柔声音道:“现在回到前天晚上,你在秦淮河畔的沿河街上,远远的看着那些买灯笼的人……”
甘于眼皮下的眼珠儿转着,跟着上官若离的思路道:“我看到一群气势不凡的人买了好几个业儿亲手做的灯笼……”
灯笼是褚靖业做的?
业儿?
这两人在明面上根本没任何关系,怎么叫的这般亲密?
这个时代男人之间的友谊,即便是到了铁哥们的程度,也是称呼对方的字,也没叫业儿这等乳名的。
但上官若离没诧异多久,只听甘宁继续道:“结果褚夫人来请人,还下跪,我就猜到,那些人定是业儿所说的,他母亲为他请的贵人大夫了。”
说着,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温柔缱绻。
这显然是想起心爱恋人的神情,难道二人是龙阳之好?
上官若离见甘宁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轻声问道:“然后呢?”
甘宁继续道:“我自然欢喜,业儿有孕,希望大夫能让他生下那个怪胎,养好身子后,好怀上我们的孩子。”
甘于似乎笃定,自己不会被抓到,隐藏在暗处,狂放的讥笑着购买灯笼的无知民众。甚至他还在琼花林主动维持秩序,主动接近我们给我们介绍案情。
可见,他蔑视皇权,蔑视律法,蔑视天地间的一切,这种人的心理,算是已经扭曲到一定程度了。
但甘于却将这种扭曲视为一种美,视为自己特立独行的标志,而将这种标志进行下去,就成了凶手的最大追求。
上官若离和凌瑶到了关押甘于的房间,倒是微微意外。
甘于一点也没做囚犯的惶恐和狼狈,他很淡定,甚至带着点得意。
上官若离即便是学过犯罪心理学,也猜不透甘于这个时候还得意个什么劲儿。
常人是没法理解一个疯子,一个神经病的想法的。
甘于的眼神黏在凌瑶的身上,用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髻,显然在小美女面前,极力的想维持自己的形象。
可惜,他受了大刑,浑身血糊淋剌的,脸都看不出模样了。
凌瑶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针筒,对看守的侍卫道:“按住他。”
与西方远洋通商多年,针筒也可以过明录了,但因为懂西医的少,所以小地方的人还是很少见。
甘于看着那针头,以为是要扎他,并不惧怕,淡定的道:“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针扎我也不怕。”
凌瑶高深莫测的一笑,道:“你不用怕,我这是让你失去知觉的药,那样扒你皮的时候,就不会疼了。”
谁知,甘于不但不害怕,还不赞同的认真道:“那样多没意思?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的,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凌瑶微微挑眉,与上官若离对视了一眼,这货果然不是一般的变态。
只听那甘于继续道:“再说,那样也看不出剥皮的技术啊?人又喊又叫,疯狂的扭动,这种情况下剥的皮,才有意思。”
凌瑶觉得自己后颈飕飕的灌冷风,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咬牙,将药水推进他的身体内。
上官若离淡淡的问道:“你娘被你爹剥了脸皮,你应该找你爹报仇,为何报复到无辜人的身上?”
甘于终于露出吃惊之色,“你怎么会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