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等候的萧明渊,已经接了冯公公传召的消息,进了乾元殿朝陛下叩头请安。
皇帝盯着底下的跪着的萧明渊看了好一会儿。
也没有叫起,只是淡声开口:“萧爱卿这些日子辛苦,听说太孙说,这些日子他都是同你住在附近的一处温泉庄子上。。。。。。”
皇帝冷冷一笑:“朕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了,汤泉行宫的温泉也不错,怎么萧爱卿是看不上朕的行宫么?”
萧明渊闻言只是一笑,俯身叩首,语调不疾不徐地应答:“陛下的汤泉行宫乃是天家之地,内藏龙脉,顶照华盖之气,自然不是微臣底下一个小小的温泉庄子能做比的。”
“只是太孙殿下念旧。。。。。。数年前,臣曾在附近那处庄子上招待过一回先太子和太孙殿下,此次秋猎行狩,途径此处,臣见殿下有几分怀念,才擅作主张,安排殿下故地重游。”
提起先太子。
皇帝倒是想起来了。
似乎六七年前太子还在的时候,是有这么一回。
当时皇长孙因为遇刺走失,先太子也险些受伤。。。。。。仿佛,是说在萧国公府名下的温泉庄子上落的脚。
没想到那小小的庄子,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旧缘。
思忖起宣珩小小年纪便遭人妒忌迫害,皇帝难免心下有些心疼自己的孙儿。
先太子早逝,本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皇帝立先太子的嫡长子宣珩为储君。
一来是因为他身份乃是嫡脉长孙,身份尊贵正统,又有几分肖似先太子的仁德贤明。
二来,也是怜悯皇长孙年幼失孤,无人照拂。。。。。。
只是他没想到,将长孙推到人前,反倒越发招人嫉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不过。。。。。。
皇帝垂下眼皮看着底下的萧明渊,龙威沉沉:“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理由了?”
萧明渊抬眸:“微臣不知陛下何意,还请陛下明示。”
皇帝被萧明渊这装傻的样子,险些给气笑了:“你不知道?朕问你,齐王和赵王暗中谋逆,意图行刺皇太孙一事,你可事先知晓?”
萧明渊还没开口应答,在内殿坐着的宣珩先是一惊,险些将手底的茶水给打翻了。
冯盛瞧见太孙殿下的手上不稳,连忙上前捧住茶盏。
“哎哟我的太孙殿下!这茶水烫手,您可要多加小心才是啊!”
冯公公压低声音将茶盏接过去,又小心翼翼地招人去重新沏了一盏茶上前来。
宣珩愣了愣,压低声音点了点头:“多。。。。。。多谢公公。”
外头的萧明渊耳尖一动,隐约听到里头的声响,面上却依旧不动神色。
只是静静跪在原地,沉声开口:“回陛下,臣。。。。。。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知道。”
“哼!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什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知道?!”
皇帝语调沉沉:“倘若你真的不清楚,为何会在齐王、赵王行刺当日离去?!难不成定远侯是能掐会算么?!”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
若非萧明渊知道齐王和赵王伙同谋逆一事,怎么会突然带着皇太孙同自己告假消失。
他这个皇帝只是老了,不是糊涂了。
即便是没什么证据,哪能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
若是旁人听到皇帝这般兴师问罪一般的话,到底已经吓得只敢跪地求饶了。
不过萧明渊闻言,却是从善如流:“若是按照陛下的意思,臣护卫太孙殿下,若是有贼人意图对太孙殿下不利,臣应当有所察觉。”
“但是臣当日伴驾太孙殿下左右,围场之内人多眼杂,实在无暇也无本事察觉齐王和赵王殿下意图行刺太子。”
他当时的确是跟着太孙寸步不离。
况且齐王和赵王行刺的意图,他也不是事先察觉的,不过是煽了煽风,点了点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