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非章被请到府衙的时候,手中还提着一包糕点。
这糕点是他给小孙孙买的,他今日摔了一跤,疼哭了,祝非章赶紧去买糕点哄他。
梁家人直接将他送到了府衙,他还想要争辩两句,可等发现来的是晁大人,他便住了嘴。
他咽了咽口水,恭敬地朝着大堂上座的晁大人行礼。
“劳烦这位画师,给他画人像。”唐承益对着身后的人说。
“是。”
画师将他的模样仔细画了下来。
祝非章心中惴惴,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
他偷偷打量森*晚*整*理四周,刚才发话的青年坐在晁大人下手,但他跟晁大人的关系似乎又极好。
梁家人无端将自己送到此处,总不会是赵举人后悔当年给自己的银钱太多了?
等画师画完,晁大人才开口:“谷秀才的腿是你医治的?”
他问得轻飘飘。
祝郎中眼珠一转,此事许多人都知道,他恐怕不能说谎。
多说多错祝郎中只是小声应了一句:“是。”
唐承益听到回答,点了点头:“不错。”
他这句不错,说的是梁家人。
“我们也不是胡乱抓你,谷秀才写了状纸,状告你庸医误人,将他的腿故意接歪了,乃是他后来寻人打断重新接好。”晁大人幽幽说道。
唐公子前脚到,谷堂衿的状纸后脚就到了,还是清赤县的师爷送来的。
谷堂衿是在乐晋府受伤,此事本来就该乐晋府府衙审理。
谷堂衿无意打乱官府审案的规矩,状纸写的简略干脆。
官府定下审案的日子,他自然会到场。
晁大人作为同知,得了知府的允许后,才能审理此案。
他这般说,就是让此人想清楚,他是为了什么被抓来的。
祝郎中十分不解,谷秀才怎么就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请得动晁大人。
而且赵举人可是他的师父啊,谷秀才还真能告师不成?
正是拿捏了这一点,祝郎中听说了厨仙食肆的名声也只当是听个热闹。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小的,小的医术拙劣,可能是谷秀才误会了。”祝郎中咬了咬牙,他是不能承认的!
晁大人只是说了一句:“赵训石已经招了。”
卖身为奴,赵训石过得生不如死,恨上了赵举人,没等他们怎么问话,就十分干脆地招了。
唐承益喝了口茶水突然说道:“告你,可不算是告师。你还想不明白吗?”
祝郎中闻言浑身一颤。
他跪倒在地连声说道:“是,是赵举人指使小民干的!”
“小的家里还剩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当年赵举人给了小的五百两银子,让小的将谷秀才的腿接歪,若是不从,他就让小的在府中待不下去,小的只是个小小的草药郎中,不善骨伤,小的是被逼的啊!”
他痛哭流涕,似乎是后悔万分。
在座之人听了这番话,面上的神情均没有变化。
小吏快速记下了他所说的证词,公事公办地让他画押。
祝郎中手中的糕点已经被他丢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