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堂巷,季家。
季家因着季榕夏的缘故,这些日招揽了不少生意,虽然其中有不少是想要通过季家,搭上邬宝全或是饶山长。
但不论如何,这木工的钱还是要给的。
季家手头宽裕了些,晚上也就日日吃晚食了。
季木匠闷不吭声地吃糙米粥,但一连吃了几口糙米粥都不见减少,说是在吃饭实际上更像是在发呆。
“老头子?老头子!你想啥呢?”洪月莲轻轻拍了拍季木匠面前的桌子。
季木匠恍然回神:“我盘算家里还剩多少老料子,到时候给夏哥儿家的庄子上,打些什么才合适。”
他爹便是做木匠的,虽说只是寻常木匠,但两代人这么多年下来,还是积攒了些好料子的。
平日那些老料子都是仔细保存好,不舍得用。如今哥婿和夏哥儿有了大本事,连庄子都能自己建起来了。
这料子此时不用什么时候用?
洪月莲噗嗤一笑:“哎呦呦,我还以为你被咱们哥婿和哥儿的大手大脚给吓住了,没成想你先给人想上这个了。”
季榕湖扒拉了几口米粥说道:“我倒是觉得堂衿和夏哥儿这事做得对,娘没发觉吗?近来不光是咱们家生意好,这县里旁的木匠和瓦匠,那些个手艺人都忙得紧,有好几个外地人在咱们这处买宅子呢!”
“我听薛木匠说,他们碰上了个大主顾,在城里买了宅子要推倒了重新建呢。说是那大主顾没看上宅子就看上那宅子的地皮了。”
“你们猜,那地皮在何处?”季榕湖还卖了个关子。
草哥儿和小荷都忍不住抬头去瞧季榕湖。
难得见沉闷的季榕湖这般活泼,洪月莲几人都没怪他这个时候还卖关子,而是仔细猜想起来。
小荷胆子大些先猜测出口:“难道在夏哥所在的无曲巷吗?”
季榕湖摇了摇头。
钱雪诚又猜:“可是在邬宅所在的街道。”
季榕湖则是又摇了摇头。
洪月莲试探着说:“那可是在这两条街之间,离着邬宅不远,离着无曲巷也不远?”
“还是娘聪明,可不是正在川重街吗?”季榕湖一笑说道,“如今还只是这几条街上宅子贵了,我看往后咱们清赤县的宅子和田地都要涨价。这建宅子的老师傅以后怕也不好找了,工钱都得涨价呢。”
“涨价这事,我也是如此猜想,现在听你这么说,更觉得我想得没错。娘,趁着厨仙食肆名声还没传扬开,早早将庄子建起来,是好事呢。”钱雪诚笑道。
“看来咱们家里就我提心吊胆的,你们几个光跟着傻乐了,光想着贼吃肉不见贼挨打。”洪月莲哪里能不知道是好事,只是担忧夏哥儿手里头紧吧。
钱雪诚笑道:“娘,你别怕,夫君将手里的活能推的都推了,到时候帮夏哥儿找相熟的师傅建庄子,保证能省就省些。”
“你听到没,这事你可上心啊。”洪月莲对季榕湖说。
季榕湖嘿嘿一笑,他哪能不上心?!
自家小弟如今过得好,他心里痛快得很,再也没人说小弟是聋子了!!!
“爹娘,开门,我来了。”
他们正说着话呢,就听到了敲门声。
洪月莲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我怎么听到你们小弟的动静啊?”
“娘,开门啊!”又是一道季榕夏的声音。
“真是小弟的声。”季榕湖一下子站起身,几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只见谷堂衿和季榕夏正在门口站着呢。
谷堂衿将骡车拉进来,安置在院子角落,季榕湖赶紧上前帮忙。
季榕夏从骡车上提下来一个大食盒。
“哥,你们开门怎么这么慢啊,还要我叫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