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给你涂下药。”
“喔,涂药涂到我脸上来了?”眼睛依旧闭着养身。
她无言以对,撅着嘴爬上榻子,到了他身后借着光开始拆布,这一下来,两人也没什么过多的话语。
孟庭华给他涂药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他:“疼不疼?”
他含糊地应了声。
孟庭华舒展眉头,心下料定他决计已经睡了过去。
为他缠纱布的时候,因为他阔然挺拔的腰身,她那俩短小的手臂怎么也触及不到,也总不能叫醒他,她在后边磨磨叽叽了一会儿才给弄好了,却累得满头大汗。
孟庭华戳戳他,声音有些细微:“躺床上睡觉吧,这凉榻睡得不舒服。”
没回应。
又戳了戳他:“楚景荣?”
没回应。
她鼓起了腮帮子:“楚景荣。”
正想着推推他,就见上头暗光一片,楚景荣高大的身躯侧过来将她紧紧抱着了,温热的吻落在她脖子间,有个细微的叹息声被她听了去。
孟庭华一愣,动作僵硬在半空中。
“阿华。”
楚景荣单单就是唤着她的名字。
“你怎么了?”
“唔,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麻烦事等着去解决。也不算什么麻烦事,但一直拖下去我怕会危及到你。”
“什么麻烦?”
“这个麻烦,事关北诏。”
“喔,我还以为是因为那个安平小姐的事情呢。”不知不觉的,孟庭华的醋意有些翻涌了些。
他噗地一笑:“阿华这是在吃醋?”
“怎,怎么可能。”孟庭华脸窘了。
楚景荣不过多追问,将她抱了起来才说了句: “唔,先回里边歇息吧。”
然后两人就吭哧吭哧地抱着去睡觉了。
时至半夜,帐外一声高喊让楚景荣不得不披衣起身,孟庭华也睡得迷迷糊糊地,一只眼睁着瞧着他一身戎装,这才稍微清醒了些。
拉拉他的衣角:“你这是又要去了?”
楚景荣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温言道:“事发突变,我一会儿就会回来。今晚,这儿的一切都会结束。”
孟庭华紧拽着他的手,心里开始泛泛不安。
楚景荣俯身轻吻着她额头,最后说:“我会小心的,你安心便是。”
楚景荣走后她是一刻都睡不得了,心中烦躁不安惹得她直接起床穿好了衣物,想着去瞧瞧外面的情况。
一出帐子,这边的军士寥寥无几,体魄强盛的都被遣上前阵,满天的炮火烟熏味连这儿都能闻得浓烈。
孟庭华呆滞站立不动,又仔细地闻了闻这空气中弥漫着的烟气味,怎么觉得这股气儿如此奇怪,居然参杂着些其他的味道。
她的手紧了紧。
当即跨马飞驰去了长河前阵。
一路西行,烟熏着眼睛起了泪水,孟庭华快马加鞭终于快了些时辰抵达长河山地,只见前面尸体交错,幡旗倒立,血流成河染红了整个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