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叔一拍大腿,还当真去了。
那份婚书不仅皇帝没来得及下笔墨,霍家老二当时也没来得及在上面写字就进了大牢,霍老爷子哀思过度,一时间还真管不了婚书不婚书,那些要给霍廷生提亲的好东西于是统统被收纳进了府里的库房里了。
葛叔时常整理库房,当然知道云锦婚书在哪,而自从大年初一他家大少爷接过霍家当家人的第一柱香之后,库房的钥匙也交到了葛叔手里,以后他就是霍府第一大管家了。
到库房拿东西,如今当属他最方便。
拿了婚书就走,回到梅园时还气喘吁吁的,见霍锦西等着,葛叔忙大步上前,将小叶紫檀婚书盒子放下,“少爷,就是这个了。”
霍锦西打开长方形木盒子暗扣,掀开盖子,盒内镶嵌着的是深红色丝锦,一卷被金丝绸带捆着的婚书安静地搁置在里面。
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婚书,抽开捆着的丝绸带,在桌面上平铺开来,道道金光闪过,红色云锦里面镶嵌着密密麻麻的金丝线。
葛叔惊奇地上前盯着看,征求过霍锦西的意见后,上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不愧是寸锦寸金的南京金丝云锦,快一百多年了还如此鲜艳。”
霍锦西也跟着抚过。
婚书,古代男女双方结婚时的文约,是夫妻婚约的承诺和见证。
他跟孟南枝也该有一份属于他们的婚书。
等她从滨城回来,他就将属于他们的婚书亲自递到她手上,让她也在这份珍品婚书之上,在他的名字旁边,落下她的名字。
霍锦西换了支更精细的毛笔,墨也换成了昂贵的徽墨,他卷起袖子,提笔下书。
葛叔赶忙找来婚书内容,一句一句念:“奉日月为盟,昭天地为鉴别,拜先祖为证,敬父母为凭……”
“老板!
!”
“葛叔!
!
!”
江淮丙的声音远远穿透进来。
霍锦西稳稳落笔,神情平静,丝毫没有被江淮丙大呼小叫的声音惊扰到。
葛叔叹了声,“这小子。”
而后快步走到书房门口,“小兔崽子大喊大叫做什么?”
江淮丙听到葛叔的声音,急忙从主厅跑过来。
葛叔看着他这副形象都不要的凌乱样,皱了皱眉头,“火急火燎的这是做什么?”
江淮丙顾不得他,一把拉开,闯进门,“老板,关老首长见了孟小姐了!”
霍锦西虽然有些诧异,但还算平静,“见就见了……”
江淮丙顾不得规矩了,一口打断:“然后孟小姐就消失了!”
霍锦西笔尖一顿,墨汁在云锦上留下了深深一个黑点。
“嘶——云锦!”
后进来的葛叔瞬时顾不得打江淮丙了,心疼地看向云锦。
霍锦西蹙了蹙眉,将毛笔提起来,看着已经毁坏了的婚书,面色无波地将毛笔搁置在笔洗上。
缓缓地洗了洗手,骨节分明的指尖在清水里逐渐泛出刺目的红。
“消失?”
他垂着眼睫轻笑,“一个人,半下午的时间,怎么可能就消失了?”
江淮丙着急死了:“是真的,霍总被关老爷子留在了关宅……”
霍锦西倏地转眼,眸间霎时迸发出一股冰冷的锐利:“她没去滨城?”
“没啊,就在关宅呢,但是孟小姐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