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
李德全吓得跪下,“奴才糊涂,还请皇上责罚。”
“朕是要罚,可最该罚的人并不是你。”
沈晏辞眼底蕴着一层薄薄的阴翳,皇后看在眼里,也知他是恼了贞妃。
她本可以借机推波助澜,把所有脏水都往贞妃身上泼。
可想起贞妃今日含着泪的那些辩驳,她忽而又有些动摇。
她认识的邵绮梦,肆意洒脱,明媚灿烂,敢作敢为,
即便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皇后也还是不愿相信,这样阴毒的事,当真会是贞妃所为。
“宜妃有孕的事,只有臣妾和皇上知晓。
她先前只说让咱们帮她隐瞒四个月,等她胎象稳固后再说也不迟,免得落了一场空欢喜。
可后来嘉答应小产,宜妃心里愈发惶恐,这才恳请咱们为她一直守着秘密,能瞒多久是多久。
这件事臣妾不曾说过,皇上不曾说过,宜妃自已也瞒得密不透风。
她又和贞妃向来不对付,私下少有往来,按说贞妃理应不知情才对。
今日那稳婆虽说是受了贞妃的指使,可这到底是她一面之词。
无论宫里宫外,用一条人命去诬陷无辜之人的事常有发生,不算什么新鲜事。
如今稳婆死了,这件事死无对证,咱们也不好仅凭稳婆一面之词,就定了贞妃的罪。”
沈晏辞面色冷峻道:“朕知道。
只是即便此事非她所为,她于后宫肆意妄为多年,成日顶撞你是真,今日将你气到昏厥也是真。
凡此种种,朕都看在眼里。
若朕再一味姑息她,只怕才是要纵着她来日酿下大祸。”
他眼神一黯,旋即吩咐李德全道:
“传朕旨意,晓谕六宫。
贞妃邵氏,顶撞中宫,逾矩无状,难为众妃表率。
即日起,降位为嫔。”
“皇上?这。。。。。。”
“皇后不必再劝。
她必是得遭了敲打,才能懂得规矩。”
李德全领命退下,这件事就再没了转圜的余地。
开门的一瞬,对流风将虚掩着的窗刮开。
沈晏辞担心皇后受寒,遂起身关窗。
于此际,他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小几上摆放的那束照殿红。
沈晏辞略有怔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