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四脖子一粗,正要反唇相讥,李鹰道:“郎四说下去。”
“是,”郎四脸露得意之色望了云飞烟一眼。“凶手必是潜在水中跟着船行,到了他们上岸了,啊,不是那老汉说只见秦雪岭一人,谅必江三妹只是送她到落马村而已。”
云飞烟不耐烦地道:“知道啦,别废话连篇!”
“秦雪岭上了岸他才跟着上岸,把他杀掉。”
顾思南不服地说道:“凶手怎么会知道秦雪岭要乘船?你刚才根本没有说到这点。”
“凶手也在梅庄参加中秋宴会啊!头儿不是说秦雪岭下船之后,很多人亦跟着下江爬上船?凶手跟了一段便悄悄跳下水,有谁留意?小顾,我这话可有道理?”
顾思南噤若寒蝉,众人亦觉得大有道理,一言不发,思索他这话有没有破绽或漏洞。
过了半晌,萧穆道:“那人难道一早便知道秦雪岭会乘舟,而事先准备了水衣靠?而且,秦雪岭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个宴会?”
公孙良加上一句:“而且,梅庄的后花园那天还是第一次开放,让来宾参观游玩!”
刹那,李鹰心头一动。
这次轮到郎四噤声。
再谈了一个多更次,还是没有新意,李鹰便道:“限你们过年之前把这关键想通!公孙老弟今夕何夕?”
“腊月十四。”
“只有十五天,大家不要浪费光阴。”李鹰说罢站了起来,扫了各人一眼然后转身回房。
次日一早,众人枯坐厅中思考推敲案情,一个守门的手下人来道:“葛大哥,外面有个人说要找葛大爷。”
葛根生笑道:“今日是十五,敢情是业主来收租金?”
公孙良连忙取了封银子给他。
葛根生回来后笑道:“这老儿倒准时,每年腊月十五此时来收帐。”
萧穆心头一动,对李鹰道:“头儿,属下听说红梅布庄生意不很好,讨帐十分困难,你说奇不奇怪?按说梅庄财雄势大该无此理……”
李鹰哦了一声,“此话当真?”
萧穆便把在路上听到的话说了一遍。
云飞烟道:“我有个堂叔住在郾城,听说郾城红梅布庄生意还不恶,怎会如此?”
李鹰道:“假如此消息可靠,则只有二个原因:一是,红梅布庄的存款不断被梅庄提取,形成库房空虚;二是,掌柜做了手脚,私自吞了公款。”
郎四脱口道:“谅那掌柜没这个胆子,一旦东窗事发,梅庄食客众多,梅任放相交满天下,他能跑去何处?”
顾思南接口道:“不错!但梅庄又岂会不断地向布庄提取金钱?况且,红梅布庄在各地共有十二家之多,而且梅庄尚另有三间客栈哩!”
李鹰道:“你们估计一下,梅庄食客有多少?”
葛根生道:“不计奴婢亲友,单只食客起码每年也保持过千人之数。”
陶忪道:“而且其他有困难的武林同道只要稍为表示一下,梅任放必送一笔钱与他,再就是地方上的善事,救济黄河灾民等等,这些数目只怕没人能估计到。”
李鹰又问道:“梅任放得了此‘寨孟尝’的称号已有多久?”
公孙良道:“起码也有二十多年!”
李鹰一笑,又再把烟杆抽出来。“你们该听过‘坐吃山空’这句话!”
众人都是心头一跳,云飞烟脱口道:“但他也有收入,他的生意还不小。”
“若非还有收入,试问即使梅任放祖上留下如何丰富的遗产,让他这样开销,只怕十年八年也清光了。但这些年来门下食客有增无减,各地若有大灾发生,必派代表向梅庄募捐,除非他的生意年年赚大钱,否则试问他如何维持?”
萧穆心头一动,道:“头儿是怀疑梅任放因为坐吃山空,听以要四处去偷,以此来维持?这又何必,他大可以对食客说钱已用光,把他们遣散,剩下产业也足够他一家开销一生。”
李鹰脸上兴奋之色越来越浓,他先不答话,敲燃了火石,抽了一口烟,目光自各人脸上扫过去,见他们双眼都瞪着他,等他答覆,显然是同意萧穆之见。“用梅任放自己的话来说,这叫做盛名之累,梅任放已六十多,尚有多少年好活?若果到此地步,他才宣布遣散食客,岂非晚节不保?你们又可曾想到,当他宣布遣散食客之后,会有什么效果?恐怕单只食客的闲言闲语已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