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声音又响起:“记住,用走的!”
什……什么……杨恢惊恐万分的抬头,嗓子开始冒烟,肠子都悔青了。看见贤妃娘娘泪眼欲滴时,他不该心软的。
皇上已经弯下腰去整理他的葡萄秧了。
翌日,杨恢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皇上近身的那两个侍卫,心里本来打算好的最后一点小算盘都干脆放弃了。
他面面俱到的对新来的内官交待:“……皇上自言自语的时候,你不要打断他!餐具要备两套,而且每顿都要有一壶果酒,必须用玉壶盛着!记住,想要保命的话,千万别提什么侍寝的事!……”
他还要说,却被其中一个侍卫打断:“好了好了!杨公公,我们赶快上路吧!这步行到陵阳,少说也得几个月!”
*
长信宫的御花园中,葡萄藤肆意地生长,霸道地占去了半壁江山。
一身黑衣的曜看着那个寂寞的男人边摆弄葡萄架边喃喃自语,许久才从那一片阴凉走出。
“有消息了?”
“在西南伊洛一带发现到他的踪迹!”
“是吗?最初是匈奴,再来是滇国,此番是伊洛,君厚卿,你真是令朕惊讶!”
曜凝神看他,眼神似有担忧:“你……一开始就不该心软!”
“你说得不错!”他将双手浸入水中,水登时浑浊起来,“可是,若那时候将他除去,我如何向颜儿交待?”
曜不置可否:“对他来说,这大概是正中下情。我听到一种传言,据说出自未央宫,椒房殿失火根本是君厚卿一手策划的!”
“你相信?”白皙修长的手浸入另一盆净水当中,关节处微微泛白。
“疯女人的话,谁知道!”
“理由?”
“三小姐,四丫头,这能不能说明问题呢?”
他的心戈登一下:“辰华没有对我说过!”
“君辰枫的事,他对你说过吗?”
“……”
望着黑影消失,他在亭中坐下,唇边一丝微笑:伊洛的使臣,快到了。
他要让他们知道,没有诚意的敬献,下场将会和匈奴一样!
*
陵阳城,仍有古都遗风,八月初八日的祈月节,热闹非凡。杨恢百无聊赖地坐在得月楼里,凭窗而望,直到暮色渐至。
突然,他像被毒蛇咬到一样跳了起来!
随同他一阵的两位侍卫冷冷地抛来一句:“见到鬼了?”
“不……不是!是淮王殿下!”
——下一刻,他们也跳了起来。
“淮……淮王?!”
他怎么在这里?
三人面面相觑,纷纷上前见礼。
淮王的眼神在他们几个身上遛了一圈:“你们也在等葡萄籽?”
他的话里带了个“也”字,杨恢上前小心地问:“难道淮王殿下同我们一样?”
淮王正欲说话,帘子却被掀开了,便有素衣女子手捧酒坛入内,为他们几位的杯子中斟上了酒!
紫红色的酒!鲜艳夺目!
顿时,一股异香在空气中弥漫!
淮王脸上闪过异色,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便如被定住了身子,隔了一会才抑着声音吩咐道:“去,把掌柜请来!”
属下领了命,在包厢外面喊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