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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杀手的自我修养（第3页）

胡陶出了电梯，来到二楼，在走廊做了十几个深呼吸，控制住咚咚乱跳的心脏，努力揣摩陈大兴给他讲述的角色扮演要点，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

“同志，换药。”胡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

李泽涛抬起头，故意装作不认识胡陶，站起身轻轻拉了拉手铐，确定郑冠豪的手腕已牢牢锁铐在床沿上，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揣在兜里。

“我上个厕所，你老实点儿。”李泽涛交代了郑冠豪一句，转身出了门，将房门关好。

胡陶走到郑冠豪身边，戴上乳胶手套，挂好空点滴瓶，将注射器外包装针头安装好，从试管里抽出了蓝色的亮菌甲素葡萄糖注射液。

一阵微风吹过，躺在床上的郑冠豪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他扭过头看向了胡陶，隐隐约约他似乎觉出了哪里不对。

“这个医生为什么穿了一双跑鞋？身上烟味儿还这么重？这人看着面生，之前几次治疗没见过他啊？”

正当时，胡陶开始将针管里的液体缓缓注入点滴瓶，胡陶刚一抬手，手腕上的骷髅纹身就露了出来，郑冠豪瞧见，心里“咯噔”一声，伸手拔掉手腕上的针头，指着胡陶手中针管内的蓝色液体大喊：

“你给我打的什么东西？”

胡陶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扔了手里的针管，拽过棉被，飞身扑上，将膝盖压在郑冠豪胸口处，用棉被捂住了他的头。

“郑冠豪，宋老爷子，问你好！”胡陶隔着棉被在郑冠豪耳边幽幽一笑。

“唔唔——唔——”郑冠豪脑袋被死死压在了棉被里，呼吸困难，怕得要死，拼命挣扎，奈何一只手被铐在床栏杆上，半边身子接不上力，胡陶虽然不以体力见长，但控制“半个”成年男子，倒也绰绰有余。

“救——救命——唔救——唔救救——”郑冠豪在被子底下高声大喊，双手乱抓，左手推着胡陶的肩膀，右手在床头一晃，将不锈钢的餐盘扒到了地上，发出一阵“丁丁当当”的乱响。

电光石火间，李泽涛及时“赶回”，大喊了一声：“什么人！”

胡陶扯起棉被，“呼”地一下盖在了扑上来的李泽涛身上，遮住了李泽涛的视线，从腰后掏出一把匕首，扎向了李泽涛小腹，刀刃没入三分之二，鲜血瞬间在白色棉被上晕染开来，李泽涛隔着棉被一手攥住匕首，一手揽住胡陶后颈，用力一扭，将胡陶摔倒，两人滚到在地，缠斗中撞开房门，一个逃一个追，郑冠豪摔倒在床下听着楼外踉踉跄跄的脚步声，捂着自己的胸口，贪婪地喘息着空气，满脸冷汗，两手发抖，两股战战。

五分钟后，两个生面孔民警将胡陶架起来，让他坐在了床上。

“同志，同志，有人。。。。。。有人要杀我！杀我！杀我！他。。。。。。我。。。。。。”郑冠豪指着门外，嘴里上牙打下牙，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救命！救命啊！我要回公安局，回公安局，把我带回去，带回去。”

“你的身体还没有康复，暂时还要在这里接受治疗，我们会加派人手，保证你的安全。”

“保证？咋保证？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你们只是一个不小心，我可是没小命了啊！我要见你们领导！见你们领导！”

“你好好休息吧！”那两名民警淡淡地丢下一句话，随即便开启了“静音”模式，任凭郑冠豪如何叫嚷，也不发一言。

地库内，胡陶和李泽涛正绘声绘色地向陈大兴讲述刚才的“戏份”，并向他展示了血包和伸缩匕首。陈大兴越听越皱眉，高声嚷道：

“这段戏是谁让你们加的？”

“是。。。。。。我们自己觉得这样可以更加真实。”

“真实个屁，差点穿帮你们知道吗？就因为你们的自作聪明，很可能让这一系列准备功亏一篑！”陈大兴指着胡陶的鼻子大骂。

“这。。。。。。怎么是自作聪明呢？这。。。。。。陈师傅，我认为您就是对我有偏见。”

“偏见？我陈大兴公私向来分明，大事上从不使脾气。也罢，我就跟你说个明白。凡事要讲逻辑，用刀杀人又快又省劲，用棉被使人窒息，又慢又费力，你既然带了匕首，为什么还用棉被捂人，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那。。。。。。那郑冠豪会不会起疑。。。。。。我。。。。。。我，唉，是我画蛇添足了。”胡陶很是懊恼，捶胸顿足。

见他这副模样，陈大兴也不好再说打击他的话，只能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郑冠豪没这个眼力，他要是智高如斯，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落网。接下来，就是心理战，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吐口了。”

陈大兴话音刚落，姜翰鹰怀里的对讲机就传来了消息：

“姜队姜队，嫌疑人要见你，说是有重要情况坦白。”

“怎么样？”陈大兴洋洋得意。

“师父，那我上去了？”

“记住了，端着点儿架子，适当吊着他胃口。”

“我明白。”姜翰鹰眼冒精光，解锁手机，拨通了胡陶电话，胡陶打开了免提和录音。五分钟后，郑冠豪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内缓缓传出：

“我要是交待了，算是立功吗？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首先，我得给你普普法。被动归案后，如实交代自己被指控的犯罪事实的行为，叫坦白。犯罪后自动投案，向公安、司法机关或其他有关机关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的行为，叫自首。揭发他人的犯罪行为，查证属实的，或者提供重要线索，从而得以侦破其他案件的行为，或者协助司法机关抓获其他嫌疑人，才叫立功。不过你放心，你的安全，我们完全可以保障。针对你现在的处境，和公安机关合作是唯一的出路！”

“能给我一支烟吗？”

“对不起，医院禁止吸烟。”

“身上有酒吗？要高度的，给我整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