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泳思昨天下衙后,专门请了郑指挥使用晚宴,问了与项言瑾有关的不少事。
项言瑾手下的兵甲都是郑指挥使精挑细选出来的,手底下有些真功夫,却没什么身家背景的普通人,再三叮嘱他们,好生照料着项言瑾。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项奉淳打点过他们整个淮安卫所数得上号的大小管事之人。
郑指挥使很给项家面子,除非项言瑾闹得太过,不然平时他基本睁只眼闭只眼,连打板子吓唬人,用的也是外表吓人的空心板,行刑的兵甲很有分寸,绝不会出现打伤人的情况。
也就是说,项奉淳是知道儿子有病,病得还不轻的,这也可以解释为何他一向将儿子看得很紧,压根不敢送他去战场,哪怕自己受人非议,阻了儿子的前程,也从不多解释。
大约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吧,哪怕这个深远不一定是儿子想要的,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理解,也无所谓,他只想让儿子平安长大。
林泳思还在感慨项奉淳这个父亲尽职尽责,很不容易,就听李闻溪又说道:“不知项言瑾的母亲身体如何?她的族人可有与项言瑾类似症状的?大人能查到吗?”
林泳思眯了眯眼睛,项奉淳的妻室啊。。。。。。
“此问何意?”
“血证有家族聚集性,既然项家没听说过其他病患,那极有可能是母族那边的问题。”李闻溪简明扼要地解释两句,只为让林泳思听懂。
“项奉淳的妻室啊,淮安倒没有她病弱的传闻。她是武将之女,父亲做过镇北大将军的,想来身子康健。”
“只她身份有些敏感,乃前朝宗室出女,自前朝亡国之后,轻易不在人前走动,想查她,必会引起项家人的反感。”
林泳思给李闻溪科普了下。
项奉淳的妻子柏氏,她的生母乃是前朝郡主,高外祖父是正经的皇帝。
若论血统,比李闻溪还要纯上一些。毕竟她的亲爹,亡国皇帝可是以旁支入嫡支,以郡王的身份继承的皇位。
她脑子昏昏乎乎地想搞清楚自己与柏氏是否存在亲属关系,简直就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不过这些不重要,毕竟是个许多年没在公众场合露过面的女眷,与现在的她八竿子也打不着。
“既她身子无恙,为何一直听说是项奉淳一人教养孩子?母亲不闻不问,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这个时代的男人,九成都是在母亲身边长大的,至少在七岁之前,与母亲生活在一起。
区别大概就是有钱人家会有丫鬟奶妈照顾,母亲也就每天陪着玩玩,五六岁启蒙,开始读书识字或者骑马射箭,七八岁分院子半住。穷人照顾到三岁就放养了,生死由命。
无论哪个,小时候都是母亲照料得多,相夫教子乃天职嘛。
可项言瑾似乎因是独子的关系,一直都是养在项奉淳身边的。可这却有些说不通,独子,亦是母亲的心肝,父亲看重,难道母亲就不想念吗?
可纵观项言瑾的整个成长过程,父亲占比过重,母亲则完全是缺位的,这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