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因六人组一封信而社死的埃米尔也是索邦大学数学系毕业。
秦追这时突然说道:“菲尔,你看那个蛇头铜像……”
菲尼克斯顺着秦追的话转头,看到那个摆在客厅一角的柜台,里面摆放着许多铜制艺术品,而在最底层,是一个铜制蛇头。
“很奇特的风格。”菲尼克斯俯身细细打量,发现这铜制蛇头十分精致,“谁会制造这样的艺术品呢?”
蛇和羊一样,在西方宗教中是有不祥意味的。
格里沙和知惠也不解地看向秦追,那是蛇头又不是虎头,寅寅以前除了挖蛇的毒|囊、胆做七蛇丹外,也没表现过对蛇的格外青睐啊?
就在此时,菲尼克斯的耳朵一动,他对秦追道:“放心,这个铜像会属于你。”
秦追愣住:“诶?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我是想要它。”他的声音变低,然后小声嘀咕,“我本来想说让你先帮我买下来,钱我之后给你,我带了小黄鱼的。”
怎么菲尼克斯一副“只要你想要我就给你搞到手”的架势啊,别说,这架势一摆,让他看起来格外靓仔。
菲尼克斯转身,对露娜说:“数学在很多科研领域都是最重要的语言,我想亚伯拉罕先生一定是一位很有智慧的绅士。”
“可惜单纯的数学不能带来财富。”胖墩墩的亚伯拉罕走了下来,他留着两撇大胡子,且修理得很精细,一身笔挺西装,面色有些疲惫,“我不知道罗恩何时认识了两位,或许是因为我和他太久没见面了,战争阻隔了亲情的交流,他突然发电报,说有两个朋友抵达巴黎,希望我为他的朋友提供一些帮助,这让我很意外,他很少对家长们提要求。”
菲尼克斯说道:“我们是笔友,我是美国人,这位露娜小姐以前在南美的阿根廷生活,我们通过信件结交友谊。”
亚伯拉罕面上浮出一丝讶异:“听你说法语的口音,我以为你是瑞士人,还有这位德拉维嘉小姐,你看起来的确有几分南美的气质。”
他想说露娜看起来不是纯白人,又将涉及评判他人肤色的话咽了回去。
他抬手示意两人在沙发上坐,自己也坐下:“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你们的,你们的行李在哪?管家,让女仆去收拾客房……”
这段话里的重点自然是“力所能及的范围”,亚伯拉罕以为这两个孩子应该是在巴黎没找到合适住处,又或者有些经济方面的小问题,解决起来不难。
菲尼克斯拦住他安排房间的想法:“我们带了保镖,人比较多,还是住酒店比较好,我们的来意,和另外三位罗恩的朋友有关。”
露娜笑道:“带我们进来的那位先生有些咽炎,我想,他可以试试这个。”她从怀里掏出一支药,放在亚伯拉罕面前,“最新款的消炎药,百浪多息,《柳叶刀》上刊载了相关论文,论文作者是中国申城的名医,秦追。”
亚伯拉罕失声:“消炎药?!”
露娜继续说道:“秦追在《柳叶刀》上发布的前两篇论文,都与心脏手术相关,他是外科领域的天才。”
菲尼克斯将刊登了心脏手术和百浪多息论文的那两本《柳叶刀》摆在桌上。
露娜继续说道:“在得知罗恩的心脏病后,他认为,唯一能帮助罗恩的方式,就是让他把心脏手术做掉,所以他决定出发前往瑞士,帮罗恩做手术。”
菲尼克斯从外套内袋掏出一份地图,在茶几上铺开,手指落在中国的南方:“他从这儿出发。”
接着那手移到了俄罗斯:“接着是坐西伯利亚大铁路到了彼得格勒,从那坐船到芬兰。”
那手指向西移动:“瑞典、挪威、荷兰,他现在就在荷兰,然后他要穿过比利时到法国,再从法国进入瑞士。”
客厅里陷入一段持续时间不短的沉寂,亚伯拉罕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的脸,确定他们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又在菲尼克斯划过的地图上细细看了一阵,深呼吸:“这不可能,这条路太长了。”
菲尼克斯说道:“是很长,我旁边的露娜小姐根据论文资料制作了百浪多息,并将之从南半球带到了位于北半球的美国,然后我们一起坐船到英国,再从英国到法国,这也是漫长的旅程。”
露娜补充道:“但我们必须如此,术后炎症致死率很高,罗恩的身体很弱,我们不能赌他术后不会感染,如果他要接受手术,就必须有药物保护他,为他主刀的也必须是秦追这样已经做过六十多台心脏手术的天才。”
亚伯拉罕正视他们,看着这两个年轻人的表情,努力找出他们开玩笑的痕迹:“这不可能是真的,如果罗恩和你们只是笔友,你们怎能为他做到如此地步?尤其是那位中国医生,如果这个是真的。”
他拿起那两本《柳叶刀》,“那他就是地球上最好的医生之一,他有大好前途,没必要走这么远这么危险的一段路只为了给罗恩做手术,罗恩才14岁,他身体差,资质普通,他这一生从未离开过苏黎世,他何德何能……”
露娜再次拿起那支百浪多息:“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为了罗恩而来,如果您不信,可以看看百浪多息的药效,消炎药价比黄金,我想,没人会浪费这样的宝物来和您开玩笑吧?”
亚伯拉罕的目光停留在那支药剂上。
翌日,男仆先生断断续续折腾了一周的咽炎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