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子头瞥见那二两银子,眼睛亮了亮,却没立刻去接,反而往后缩了缩手,脸上的似笑非笑变成了几分“不屑”:“兄弟这就见外了,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提醒两句罢了,哪能要你的钱。”
王建义一愣,倒有些意外——寻常混混见了银子早抢着接了,这人反倒推辞?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癞子头忽然凑近了些,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神秘:“实不相瞒,我看二位气度不凡,不像是寻常走江湖的。你们来西华城,怕是不只为了落脚吧?”
这话正戳中王建义的心思,他和唐若锦对视一眼,都没接话,只警惕地看着癞子头。
癞子头见状,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癞痢头:“别紧张,我不是坏人。你们要找的东西,我或许能帮上忙。”
“你知道我们要找什么?”
王建义心头一紧,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钱袋——他们要童男童女的发甲之事,除了那伙黑衣人,再无旁人知晓。
“猜的。”癞子头笑得高深,“西华城这地方,外来人要么是避难的要么是来办事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桌上几乎没动的面汤。
“而且二位出手阔绰,二两银子说给就给,应该是来办事的。”
王建义越听越觉得这人不简单,问道:“你能怎么帮我们?”
“童男的头发、童女的指甲,对吧?”
癞子头直接点破,见两人脸色大变,又补了句,“放心,我不是那伙黑衣人的对手,也没兴趣掺和他们的事。我只是个在西华城混饭吃的,知道哪里能稳妥拿到这些东西,还不被陈超的人察觉,至于我怎么知道你们不用管。”
唐若锦拉了拉王建义的衣袖,示意他小心,王建义却觉得对方说得在理——他们对西华城一无所知,盲目寻找只会惹麻烦,若有人带路,确实能省不少事。
“你要什么好处?”王建义开门见山。
癞子头搓了搓手,笑得坦诚:“不瞒二位,我最近手头紧,想借点银子周转。等你们事成之后,双倍还我就行。而且我还能帮你们找个安全的住处,避开城防的盘剥,这西华城的‘看税’‘摇税’,我有法子让你们一分不用交。”
王建义沉吟片刻,他素来谨慎,却架不住对方句句说到点子上。
他摸出腰间的钱袋,掂量了一下——这里面是他们仅剩的二十多两银子。
“我怎么信你?”王建义问道。
癞子头从怀里摸出一块巴掌大的木牌,木牌上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江”字:“这是我的信物,我在城西有个小院,二位可以先住进去。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取第一批东西——城西张屠户家有个六岁的儿子,城南李绣娘有个五岁的女儿,他们家都欠我人情,我去说一声,头发和指甲随手就能拿来。”
他说着,把木牌塞给王建义:“你们先去小院等着,我取了东西就来。这木牌是进门的凭证,保管没人敢拦你们。”
王建义接过木牌,触感粗糙,倒像是常年摩挲的样子。
他又打量了癞子头一番,对方眼神坦荡,看不出丝毫心虚。
他转头看了看唐若锦,见师妹也点了点头,便咬牙从钱袋里倒出十两银子:“这是定金,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二十两。”
“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