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个小时后。
从直升机上下来,余逢春将护目镜扔到一边,眼神谨慎地盯着随后下来的人,随时准备上前接一把。
“头晕不晕?恶不恶心?想不想吐?”
连续不断的三个问题,让下飞机的邵逾白动作顿了顿。
“我没事。”他咬着牙道,宁死也不愿意在余逢春面前露一点怯。
记忆与现实体验是两回事,算起来,这是邵逾白第一次上天。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肾上腺素极速飙升,如果没有刻意压制,他的手还是抖的。
从前在绍齐时,只觉得五岳高而又高,来到先生这里,才知道山高根本不算什么。
他能装作无事发生,可也有人一眼就能看穿他的伪装。
上车以后,司机升上挡板,余逢春从小柜中翻了翻,找出冰镇饮料,塞进邵逾白手里。
冰凉的触感压在掌心,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快速的心跳,邵逾白缓缓吐出一口气,闭了闭眼。
“先生,我……”没事。
余逢春抢先问:“腿软不软?”
软的,邵逾白刚下飞机的时候差点跪地上。
不怪他被吓到,算年纪,他都七八十了,一辈子没上过天。
和这种话说出去,跟当着心上人的面说自己不行有什么区别?
邵逾白摇摇头。
“是吗?”余逢春一挑眉,把腿架在他的膝盖上。“我腿有点软,你帮我揉揉。”
仿佛被精心雕琢过的小腿包裹在深灰色直筒长裤中,摸上去骨肉匀称,邵逾白微微垂眸,很细心地揉捏着,想让先生好受些。
然而揉了一会儿,本来安稳放在他膝盖上的小腿忽然动了动,往更深处蹭,很不老实,鞋子踢在地毯上,露出一小截线条利落的跟腱。
邵逾白本以为是意外,可蹭一次还不够,小腿微微曲起,脚尖往他腰腹那里点,意图太过明显,让人无法忽视。
倏地抬头,余逢春正懒散的躺在座椅上,眼神轻佻地往下看。
“还软不软?”他揶揄着问。
邵逾白一言不发,盯着余逢春嘴角挂起的笑,手顺着经络往上,指腹压在跟腱处,将脚踝握在手里,用力往下按。
他用行动证明,不软了。
……
……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阙空里主卧的浴室里,传来阵阵水声。
余逢春打了个哈欠,听见水声停止,有人回到床边。
昏黄的灯光勾起足够的睡意,余逢春蜷在被子里,心里暗暗计划最近几天不能再纵欲。
“常狄有问题。”
声音传来,勉强将马上就要昏过去的神志勾回,余逢春睁开眼,看到邵逾白半坐在床边,一双幽暗的眸子朝自己看来。
“她有什么问题?”
“我不确定,但袭击的事情一定与她有关。”
“这样啊,”余逢春往旁边挪挪,掀开被子,让邵逾白躺上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还有一半儿的魂留在周公那里,声音听起来困倦又漫不经心。
邵逾白躺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角:“感觉。”